魏然今天起的很早,没等天亮就骑着自己的小母马从珍凤镇赶往爬龙湾,拍着帐篷把自己手下的人都叫醒,赶着他们赶紧起来拆帐篷。从爬龙湾去珍凤,轻装简行都得走上半天,这边拉着一堆行李辎重不早点出发,恐怕晚饭都吃不上咯。

在军营吹号之前就被叫醒的士兵心情当然不好,但是几个当着魏然的面发牢骚的被抽了几马鞭之后其余人都闭上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魏然又把两个队头叫过来,安排好出发次序。刚交代好,营指挥使鲍黑三就打着哈欠一脸酒气的钻出自己的帐篷,裸着上身,发现是魏然在指挥他自己的人手,就又扭头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去了。

叮叮当当鼓捣了大半个时辰,魏然的长剑前都在太阳跃出东方不久的时候出发了。禁军的营帐沿月白河绵延十数里,金色的朝阳霞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两岸旷野绿草茵茵,南方的恶来岭、北方的龙耳山脉如同巨龙横卧在远方,在此时露出黑暗的轮廓,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这个时候阳光还不强烈,早上的微风吹得人很舒服。长剑前都的大部分辎重都堆到了都里公用的驴车上,但每个人还是得背不少杂物,所以一大早就出发赶路的他们可没什么心思欣赏美景,闷着头走路。魏然一马当先,后面旗手举着长剑前都的旗帜,七十多号人分成两段,围在两架驴车旁边背着行李慢慢走着。靠近凤翔府城的方向魏然分出了一个伍,距离大队人马百步之外平行前进——虽说现在不太可能有敌军进攻,但还是防范未然的好,魏然觉得谨慎点总没错。

一行人走到中午日上三竿早已饥渴难耐,魏然估计照这个速度肯定能在日落之前到达珍凤镇,就让全队休息半个时辰,吃点干粮,喝水润润喉。这期间魏然骑着马走到旁边戒备的那一伍人问问有没有发现特殊情况,刚聊了两句,就看到翔凤府城的方向地平线尘烟滚起,几个黑影从绿色草原的背景中出现。

魏然神情一紧,立刻拍马回来,高声呼喊:

“有情况!所有人集合列阵!”

走了半天,刚放松下来的长剑前都士兵还没休息好,但一听说有情况还是迅速的做出反应,熟练的集结起来列阵。但是长剑都作为陷阵兵,阵型并不如枪兵紧密,毕竟挥砍长剑需要较大的空间,这样松散的阵线就不适合进行防御和抵抗冲击了。

魏然眼望四周,这里一片平坦,无险可依,要是遇到骑兵冲击,自己这一拨人可算是要全交代在这里了。魏然暂且把全都分成三阵,对着来人方向呈倒品字排列,然后魏然下马,派了个人骑自己的马疾驰前往爬龙湾大营汇报情况。

直到此时远处来人还没有能看清敌我,长剑前都里有些人觉得魏然这是小题大做,怪他是神经紧张,胆小惯了:

“翔凤府那里有保义军围着,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里面的翔凤军要是能跑到这里,那保义节度使难不成是傻子么?”

有人小声附和:

“就是,可别是虚惊一场。”

魏然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大声说:

“听从军命,哪来那么多废话!保义军此时专心围城,往来报信也不过两三人信使就足够了,远处烟尘分明有百人以上的规模,定是有人突围逃出了保义军的包围圈,都给我准备好了,一会儿捞不到人头可不怪我!”

说罢,魏然取下身上的弓,搭箭瞄准。大夏军队中士卒除了自己职务规定必须要带的武器装备,其余武器物品只要自己买得起,背的动,都可以往身上带,所以魏然也给自己配了张弓,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他的射术实在是不敢恭维,这时候也就是发挥一下聊胜于无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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