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永军进入五屯所,约束军纪,秋毫无犯,又开设粥厂,开仓济民,城内民心渐趋安定。

丹初留在五屯所,派中军营务处参谋严炜出使浔州,游说陈邦傅交出征蛮将军印。严炜此行,除了携带阮富强的首级,还带上一批金银珠宝,以贿赂陈邦傅的左右。

未几,平福土司、东荣土司惊闻阮富强已被诛灭,皆大惊失色。陈邦傅两次派兵进攻五屯所,均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岑丹初乃后起之秀,仅以一千之众,仅用两天时间就能破城而入,可知不容小觑。

两土司不约而同,慌忙备上礼物,来到五屯所晋见岑丹初。

“两位请起。”两土司行以大礼,令丹初颇为满意:“两位祖上也是唐宋时期迁来广西的守备官员?”

“正是。”东荣土司是个千户,年龄居长,说道:“职下祖上于大唐贞观年间奉命镇守平南,之后子孙繁衍,枝繁叶茂,散居浔州一带。”

“职下亦是如此。”平福土司是个百户,说道:“职下祖上于北宋熙宁年间镇守藤县,子孙多散落在藤县、五屯所附近。”

实际上,粤西很多土司祖上都是当地土人,被官府委任为土官。他们争相与汉人通婚,攀附汉族官员,以至于子孙后代都弄不清祖上的真实谱系了。

丹初听说过他们的底细,说道:“你们皆是汉人,世代镇守平福、东荣,自然心向大明。我召见你们别无他意,只因我乃征蛮将军,有节制土司之权,特意见见你们。

“今后,我军将长期驻守五屯所,你们的领地靠近五屯所,总要谨守职责,服从五屯所守将的节制。五屯所若有事,你们不可再像前几天那样袖手旁观。”

东荣土司和平福土司对视一眼,连忙解释道:“大帅有所不知,我收到大帅的檄令后,恨不得即刻赶赴五屯所,只因要筹备礼物,是以稍有耽搁。”

平福土司也附和道:“大帅放心,我们世受国恩,自当尽忠王事。您是征蛮将军,日后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一定奉命唯谨,第一时间赶来效命大帅。”

“哈哈,”丹初也不拆穿他们,说道:“你们这次带了什么礼物?”

东荣土司说道:“东荣靠近大藤峡,产良藤,可作弓胎。职下带来五十副良弓敬献大帅,略表敬仰之意。”

丹初取来一副弓箭,左右打量,只见弓身长度介于大梢弓与小梢弓之间,材质坚韧,显然与广西常见的生漆弓不同。

“听说交趾弓经久耐用,胎身使用一种特殊的老藤。你这弓矢,与交趾弓相比,孰好孰坏?”

“回大帅,交趾弓还是从广西传过去的。交趾的老藤比广西好,是故交趾弓后来居上,居于广西弓之上。”东荣土司说着,脸上带有惋惜之情。

“弓弦拿来,我试一试。”

丹初接过弓弦,略一触摸,便分辨出了材质,是由蚕丝织成。他熟练地上好弓弦,取过一支箭矢,走出大堂,见府中榆树上正有一只乌鸦在聒噪。

“嗖!”丹初挽弓搭箭,略一瞄准,便向那只乌鸦射去。

“中”!乌鸦应声落地,犹在痛苦地扑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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