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骋杀向宋柏林的剑要早于宋柏林刺向程哲英的剑。
没错,季骋在半空之中蓄势待发,本想着用全力击垮肖宿的那一招冰川之梅,却在这一空挡看见了宋柏林狰狞着一张脸向程哲英提剑刺过去的身影,他心中顿感不妙,唯恐宋柏林将程哲英刺出个好歹。
他惊慌之下方寸大乱,武功招式更是不知如何施展,便也顾不得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连串的冰川之梅,他此刻只关心程哲英的安危,虽然程哲英周围并不乏武艺高强的大侠,以程哲英目前的威望,他们是完全可以护住程哲英的,但他已然没有空余来考虑这些了。
“叮”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季骋剑挑宋柏林手里的松月剑,那原本是用来,全力抵挡冰川之梅的内力,此刻全数落在了松月剑上,松月剑在碰到慈悲的一瞬间,便成了一堆齑粉,而那直逼程哲英而去的宋柏林则被这霸道的内力震退到十米开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看季骋从天而将。
与此同时,肖宿的冰川之梅,也狠狠的,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季骋身上,那力道瞬间化成一道如雾一般的雪梅,冲击了季骋的身体,他将宋柏林打飞出去之后,立在程哲英身前,手中握剑,剑指宋柏林。
片刻之后,满口红色的鲜血自季骋口中吐出,一头的红发飘飘洒洒的,嘴角的一抹血色与那一脸的苍白相一对比,整个人倒是妩媚了许多。
他原本就长得像一只精灵,火红的头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一双大眼原本惶惑不安,像一只初到人间来的懵懂小兽。但近来他的眼神似乎变得坚定了许多,像是少数人在找到目标时,眼神中会露出的那种神采一般,这使他看起来更加灵动,更加坚毅,这坚毅中如果再添上一丝带着血的妩媚感,那他可谓算得上是天外尤物,精灵成精。
“掌门!!”
“季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宋柏林被打飞,和季骋吐血之后的同一时间,发出了这般惊恐的声音的,一个是松月门派整日做男子妆扮的小师妹,另一个,是肖宿。
那小师妹此刻飞奔到宋柏林身边,扶着他的一边肩膀,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掉,她伤心的好像要喘不过气去。
关键时刻,她飞奔向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去了,她此刻不是为季骋呐喊助威的迷妹了,她只想宋柏林无恙就好了,但她这个愿望似乎是不会实现的了。
宋柏林依旧半跪在那里,尽管他的五脏已经被震碎,但他依旧是冷静的面孔,不屑的神态,眼里只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那或许是——不舍吧,那是对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师妹的特例,他爱上这个小师妹的时间已经好久好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爱她这件事了。
但松月派这一门的门规里有这么一条,那便是掌门人是不能与女人有任何牵扯的。这门规是因何而定下的,宋柏林也不知,要想知道为什么?那估计只能到松月派的那冰冷的书洞中,去寻找历史了。
而宋柏林虽不知到底是为什么要守着这一规矩,但他还是顺从的守着了。
他有时真觉得这是一条巨狗屁的门规,他每当那些情愫涌上心头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制定这条门规的人大卸八块,但他同时又将这种情愫掩藏的很好,从没想过真去那寒冷的书洞中去寻一寻为什么。
就连现在,也是没一人知道他是爱着小师妹的。
他两年前拖着鲁必的尸首回到松月派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小师妹,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不追问,不关心,不离开,她这样跟着他三天,最终换来了宋柏林抱着小师妹痛哭的结果,但他们双双被门规束缚着,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不过现在说这些门规已经没什么必要了,现在都迟了,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给她什么了,他自始至终都不能给她什么,他就快要死了。
同时他见肖宿看季骋时那一张紧绷的脸时,心里也得到了那么一丝安慰。
肖宿的那种神情,跟他在颜廷茶楼前带走鲁必时的样子一模一样,那种看着挚友受伤,甚至看着他去死时的心情,简直不亚于五脏被震碎的痛。
而这时的肖宿,他在季骋硬生生挨了自己那一招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不,早在他使出那招冰川之梅之时,他就知道季骋是完全有把握接住此招的。
确实季骋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甚至已经将招式摆了出来,要不是为了救程哲英........肖宿想到此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忍着心中怒火,不对这个不一般的程家人发火,但还是忍不住用一种极端边缘化的口气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程哲英!”这声音中有责怪,有愤怒,有质问,但声音压低了许多,肖宿知道季骋是无条件站在程哲英这边的,他虽然好武,但是他更重感情,他不想季骋为难。
其实他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更虚伪,但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了,尤其是不在乎程哲英怎么看他。
他确实为季骋担心,因为他那一刀下去的力道,是可以打死人的,尤其是冰川之梅,即使是在切磋,大家都奉行点到为止就好的原则,打一打就罢手了。
但冰川之梅的威力还是要比平常的招式力道重上许多。季骋又生生的挨了下来,这是不得不让肖宿担心起来的。
“你叫什么叫!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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