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等燕辰瑜达到皇宫前也已是接近亥时,宫中早已宵禁。

燕辰瑜在宫门外被侍卫拦下,她低头看向拦住自己的侍卫,从怀中取出进宫令牌甩到侍卫手中,向着守城的侍卫喊道,声音洪亮清晰:“此为皇帝亲赐进宫令牌!谁敢阻拦本王!!”

“还不速开宫门!”

眼前的侍卫是见过燕辰瑜的,他们自然是知晓瑾王凭皇帝亲赐的进宫令牌可以随时进宫,甚至可以无视宵禁。

何况手中的令牌货真价实,侍卫点头示意,只见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

“驾!”

宫门不过刚开足够一人一马同行的宽度,就见燕辰瑜策马飞驰而过。

明白燕辰瑜如此无视宫规,不等通报就直接闯入的行径,侍卫便利用传声道向内通报瑾王殿下入宫的消息。

这也让燕辰瑜一路畅通直达皇帝寝殿。

“李公公!陛下可醒着?!”

燕辰瑜下马便是飞奔入内,正巧看到更换完炭盆出来的李全,随即出声问道。

“瑾王殿下?什么风吹得让您这么晚还进宫了?陛下也刚回来呢。”消息只传达到了侍卫所,李全尚未得到消息。

所以他此时才有些意外的问道。

燕辰瑜顺手将马鞭交塞到了李全手中:“有劳公公了,没得吩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这……”

“父皇——!”燕辰瑜一入内就将门关上,看到皇帝坐在榻上,面色有些疲累,还有些不满。

“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皇帝眉头紧蹙,但还是让燕辰瑜将凳子端来坐在边上。

乾州事大,燕辰瑜也不再隐瞒她送粮草去乾州的事,她直接将被捏皱了的信纸交到皇帝手中。

“父皇,庆国人无耻无义,乾州府放任百姓死亡,要变天了。”

满是褶皱的信纸在不够亮堂的屋内,看得不够清楚,但不影响皇帝去理解信中内容。

“混账东西!”

皇帝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他此刻吹胡子瞪眼,怒火中烧,同时也在怀疑着。

这小女儿真有如此敏锐?

先前找他得了准话,今日就乾州事态有变。

过于蹊跷了一些。

“辰瑜,朕要你一句准话,信中所言当真属实?”

“父皇这是信不过朗侍卫和龙隐卫吗。”

燕辰瑜见皇帝如此,语气变淡。

想来上一世能被二皇子差点毒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年的变化已经让皇帝生疑忌惮,哪怕乾州百姓枉死,他第一时间想到也是自己的皇位。

在父亲之前,他先是皇帝。

哪怕优柔寡断,也尽力为国为民做个明君,实际他也早已沉沦在权力之中。

燕辰瑜垂眸,看着被皇帝扔在地上的那团信纸。

“消息千真万确,儿臣才无视宫规礼法,选择即刻进宫见您。”

“此事既然您已知晓,那就由您定夺,儿臣只求您莫要忘记答应过儿臣的,儿臣……召必应。”

如来时那般不顾礼法,燕辰瑜潦草的一个行礼后就是转身离去。

也顾不上皇帝那难看的脸色和守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李全。

哪怕已在温暖的寝殿内呆了一段时间,燕辰瑜浑身的冰冷气息却毫无消散之意。

离开皇宫她反而没有来时那般急速,没有斗篷在身,此时她穿得着实有些单薄,握着缰绳的手也有些发紫。

看着天上又有雪花飘落,她有些出神。

“罢了,回家吧。”

燕辰瑜伸手拍了拍马的脖子,稍稍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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