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正和路明非一起站在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下,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对着站台上悬挂的列车时刻表仔细对照。
他身旁的路明非左右拎着两只巨大的旅行箱,身前的编织袋里塞着一床十二孔棉被,枕头和一只箱子捆在一起。背后还背着一个宽背包,背包鼓出来了一大块,据路明非说是里面被他婶婶塞进了一只压力锅。
让只带了一个背包的安燃在机场看见路明非的时候都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安燃一边感慨他婶婶对他的爱,一边帮他分担了一个行李箱和编织袋,路明非则一脸想死的跟在他后面办理登机手续。
距离三峡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安燃没受到什么损失,他本也没带太多东西,只有那部老郝留下的手机出了点问题,可能是爆炸震动的原因,它的听筒彻底罢工。
但好在安燃顺利提交了任务视频,拿到了那笔丰厚的报酬,给自己换了一部新手机,那部旧手机被他封存在了他和老郝的家里。
诺玛委实是个出色的秘书,非常准时的在三周之内给安燃寄过来了全套的资料,从护照到行程单,一应俱全,附送一份《卡塞尔学院入学指南》,还有同行者路明非同学的信息,方便两人联系。
安燃没想到卡塞尔学院的福利如此之好,诺玛寄过来的资料里包括了所有行程所需车票和机票,让安燃剩下来了一大笔费用。
而且诺玛附送的指南相当好用,但那是在到达芝加哥火车站之前。
他们俩搭乘美联航班机,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按照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们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答复。
列车时刻表中,没有这趟快车。
“这下子乌龙大了!”路明非在人群中抓狂。
“别担心,诺玛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安燃收起了车票,“我们先找个地方等会吧,说不定晚点这辆车就来了。”
“燃哥,接下来全靠你了!”路明非手里攥着他仅剩的20美元,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燃,“还好燃哥你和我一起来了,不然我估计要饿死在找个车站了。”
路明非出发之前他婶婶给了他500美元作为路上的花销,但他好死不死的夹带了十几张盗版PS2光盘,经过芝加哥海关的时候被全部收缴,还被处以巨额罚款,最后还是海关好心给他留了20美元。
“放心吧,不行我们可以给学院打电话。”安燃身上也只带了500美金的现钞,但这已经够两个人在这里生活几天了。
“我没手机了。”路明非窘迫的摊了摊手。
“之前那部N96呢?”安燃记得之前路明非说过,学院送了他一部N96作为联络工具。
“送给我叔叔作为临别礼物了。”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真实情况是那只N96被他叔叔珍藏作为临别礼物了。
“真羡慕你们的感情。”安燃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路明非,对于这种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相处了三年的小衰仔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好我买了新手机,但我没试过打越洋电话。”安燃从口袋里拿出了iPhone 3GS,这是能在国内买到的第一代iPhone,现在还没有在国内正式发售,还是安燃海淘来的。
“先去吃点东西吧。”安燃提着路明非的箱子向前方的赛百味走去。
“One dollar, 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们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 I am poor! No 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
安燃扭头看去,背后是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Sorry, we 't help you. Maybe you go find someone else.”安燃对他说。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他们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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