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爷是关岭的二叔,当初找赵勇拉帮套,那是因为老关家实在活不下去了,从中牵线的就是关二爷。

一到院门口,王建军还特意看了看院子里的狗,很奇怪,这回狗只叫两声就凑到了篱笆墙边上冲他摇尾巴。

狗一叫关二爷打屋里出来,见王建军提着点心匣子,跟王老蔫一样脸上露出了笑容。

“事儿办妥了?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多少参把头一辈子都没挖到过这么好的参。”

坐在炕上,王建军从兜里掏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了关二爷。

“二爷,这抱子参我卖了一万一,这一千块钱是孩子孝敬您老的。”

关二爷眼皮都没挑,拿烟袋锅子一挡。

“你这是埋汰你二爷呢,我哪能要你这小辈儿的钱?你第一次放山就遇见大货,那是山神爷护着你。

明天你去县里买两瓶酒,再买上个猪头,给山神爷上柱香,就算正式拜师了。

二爷我可是满族正白旗,是货真价实的萨满,你以为山把头是个人就能当?”

关家是满族人王建军知道,可他还真不知道关二爷是个萨满,难怪每年落雪,祭山神的仪式都不让女人和小孩子靠前,原来里面说道儿这么多。

爷俩唠扯一会儿,王建军就提到了二丫的事儿。

关二爷低头吧嗒着烟袋,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这事儿当初也是我欠考虑,光想着别让老四家散了,没考虑到以后的罗乱事,更没想到老四的腰还能治好。

现在关峰在县里上高中,放假都不爱回家,二丫除了你跟林场的人都很少接触,不都因为家里的事儿丢人吗?

可当初日子有多难他们哪知道,如果二丫她妈真扔下老四爷俩跑了,那爷俩非饿死不可?

赵勇不是咱林场的人,是六二年打关里逃荒过来的,刮杆子一个人穷得叮当响,他要不穷能同意拉帮套吗?

劈犊子他肯定得要二丫,赵勇在小站林场又没房,你说往哪儿安置他们爷俩?”

王建军差点说可以自己拿钱给二丫买房。

林场的和周边村屯的房子不值钱,可拿钱给二丫买房,林场的人能把他讲究出屎来,徐帆又会咋看?

“二爷,我跟火车上的乘务组谈妥了,可以上车卖东西,我想让二丫去火车上卖货,赚的钱我都可以给她,攒一阵儿她就能买个小房,现在差的是户口,不知道他们分家后,二丫的户口咋弄。”

关二爷皱皱眉:“二丫现在是非农户口,可要是分给赵勇就得变成绿粮本,这倒是个问题。

这件事分家的时候我可以说说,即使二丫不是关老四的亲闺女,可赵霞还是二丫亲妈,咋也不会看着孩子把户口落到农村。

至于你说让二丫上火车卖货我看行,这丫头闯实,兴许还真能干出点名堂来。”

听二爷这么一说,王建军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关二爷的面子不但关老四得给,赵勇也不敢呛着二爷来,看来让二丫卖货这事能成。

从关二爷家出来,王建军摸摸怀里的红纱巾,朝集体户走去。

二丫家他现在不方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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