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北部边境,白石山,一处废弃矿洞中。

破损的桌椅板凳,一个自制的多层木架摆满了杂物,墙边厚厚的稻草上铺着打满补丁的被子。这里便是秦易,夫子和小白的家。

秦易将两张狼皮仔细叠好装入包袱,这是要去集市上发卖的,早已拾掇干净。想了想,又把几颗大狼牙也带上,指不定有谁图个新鲜,会当个玩意买去。

夫子递过来数节细竹筒,拄着桌子坐下:“刚做好的,金创膏、怯毒丸、驱风散,竹筒上的标记还和以前一样,别搞混了。”

“知道了,”秦易笑着接过,小心放进包袱里。

自从夫子得了本古方药书,还真试成功了几种药,这些年家里的开销过半都是夫子挣回来的。

“不是第一次发卖了,不会弄错的。”

“这次不一样,是改良过的配方,须仔细着些,可别漏了底!”

“您是不是又注水了?”秦易有些无奈,夫子做的药膏一次比一次稀,买家也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非也!非也!圣人曾曰过,做人、做药都要堂堂正正。”夫子吹胡子瞪眼睛,“古方里那些稀罕药草哪里寻得?就算有,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吗?我改良古方,做成便宜膏药丹丸,乃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也!”

“知道了,知道了。。。”秦易有些无语,“那这药效不会一次不如一次吧?”

“那不能。就如这金创膏,哪里流血抹哪里,从未变过。”

“要是内伤吐血呢?”

“那就吃下去。”

“这么随意的吗?那怯毒丸呢?”

“不管中啥毒,只要没死,一丸下去保准见效。”

“要是毒没解呢?”

“那就再吃一丸。”

“这治头疼脑热的驱风散呢?不用说,我知道了,治不好就再吃一剂。”

“孺子可教也。”夫子得意地摇头晃脑。

小白在一边吃吃地笑,看着两人斗完嘴,递上几个饼子,“哥,再买些面粉回来吧,还有盐巴。隔壁五婶要你帮带些针线回来,还有秦三叔央你再沽些酒。”

“秦老三这个酒蒙子,他家几口子都指着他过活呢,哪能把钱都拿来买酒。”夫子有些气愤,“听我的,这次的酒没他的份,都归我。”

气罢,夫子又另递上三个竹筒,“这些是没注水的,你自用,贴身收好。”

小白笑地有些喘不上气了,边笑边递上了清水袋和肉干。

秦易收拾好包袱,揉了揉小白的头发,有些心疼。小白极懂事,才七岁,已经开始操持家事了。

“这次得了钱,我去扯几尺布,给你和夫子做两件新衣裳。上次五婶还说让你长大了给他家小虎子作媳妇。”

“不要,小虎子太矮了,再说,我就跟着哥和夫子,哪也不去。”小白红着脸大声抗议,然后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长大了我只嫁哥哥。”

这回轮到夫子呵呵笑了,“你要是看到大黄姜就买些,这东西只有东边的毛羽山上有,我试做新药有用。”

说罢,夫子严肃起来,“那后沙营龙蛇混杂,可千万小心,有事莫与人当面冲突,寻个机会打他黑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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