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物食有形物，无形物食无形物？
陈焚心底喃喃着，他有些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到了，戴好你的面具，你得适应戴着面具示人的日子，哈哈哈！”
金乌落于一片火烧火燎的村庄间，在提锋的提醒下陈焚戴上了开山傩面。
他的视野透过傩面而去，所见的尽是如破布娃娃般随意垒起的尸体，还有被烈火舔舐而过的房屋。
“大人！”
在两人落地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队穿着捕快服，神情敬重的衙门人。
提锋没和这些衙门人多话，直截了当的向他们问道：“人呢？”
“安置在没被破坏的屋子里，三男两女，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三。”
衙门人快速回答，提锋闻言点点头：“带路。”
陈焚跟在提锋身后，一行人沉默的走着，一步一步踩压在焦炭上，只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声息全无，直到一行人抵近一处未被损坏的房屋，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中流出。
“大人，到了。”
衙门人向提锋一拱手，退身一旁。
提锋点点头，向陈焚一扬脸。
我去？
陈焚很想用手指自己，但为了维护提锋在衙门人前立起的冷傲人设，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该说些什么？先安慰？先拍手吸引注意力？还是直入主题？
不对，主题是什么？
陈焚走入屋中，能看见五个年龄不一的孩童挤在一起，互拥着取暖。
最大的一名女孩在注意到陈焚到来，第一时间将剩下的孩子们揽到身后，她佝偻着身体，本该梳的整齐的发髻散开，粘着汗灰贴在脸上。
她的面上有一块拇指大的烧伤痕迹，衣衫没能遮盖的手掌脚踝上满是草木灰。
陈焚盯着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面具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只觉得心头发紧。
两队人互望，陈焚沉默片刻，想起提锋来接他时目的。
稍作思考，陈焚开口道：“我乃监天司新卫。”
陈焚不知道自己在甲乙丙丁中能排到那儿，他只能用新来代替。
“尔等。”
陈焚不知道这些小家伙的名字，他只能唤声尔等。
“可愿入我监天司？”
陈焚用了疑问句，他觉得自己和提锋初见时，提锋应该也是像这样问自己的。
只是他先一步说了，他想加入监天司。
监天司三字落下，陈焚能清楚的看见领头小女孩瞳孔一缩，在她身后的孩童们更是面露惊惧。
监天司的名声是真不好啊。
不过也不意外，陈焚想起提锋面具下的怪脸，又想到自己长出稚嫩黑羽的手臂。
或许不是监天司不想把名声搞好，而是名声不好才更易行事。
监天司过路，闲人回避。
在领头女孩身后，一个半大小子拉拉领头女孩的衣摆，带着哭腔喊道：“姊姊，不，不行，阿娘说监天司是吃人的地方，不能去，不能去……”
“监天司会吃人，我爹爹说不乖就会被监天司抓走吃掉……姊姊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一个小孩开口，剩下的小孩就好像突然有了勇气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听来的监天司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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