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个数字,有点出乎董有国的意料之外,可想一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本来他觉得这个价码有点太低了。

可是他再一想,自己当学徒时,吭哧吭哧干上一个月,挣得都还没有这么多呢。

他学徒期的时候,基本工资跟购物津贴等全都加在一起,最多也只有二十三块五毛钱一个月。

转正后要高一些,不过也不算太多,所有的加一起,也只有三十四块五毛每个月,因为他现在才是一级,属于最低级的正式工。

而且,这年头古物并不算太值钱,蔡师傅无意中说了一嘴,这张桌子修复成功后,即使能成功卖出,那价格也只在五六十的样子,最多也只会有七八十块,一般是上不了百的。

两下一结合,这二十八块的修复费其实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因为柳大师保证了,不出三天,这桌子就能修好,同时还有第二张圈椅扶手所缺少的那一块,他也会顺便修好。

也就是说,仅需要三天的时间,柳大师就能下挣好几根黄花梨木材,还能挣下二十八块钱的真金白银。

看来,有个好手艺,确实是比什么都强啊。

但据蔡师傅所说,这柳大师的木制家具修复技艺,在整个四九城里,那也是数得上号的。

所以说,那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董有国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回的家。

一进前院儿,就听到了双胞胎的尖叫声。

然后,一股疾风,挟裹着一只白色的东西迎面而来,气势逼人。

他脑子还没有转过筋来,可身子却先动了,腰一扭,脑袋一甩,一只雪球就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

好悬!

董有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避过去了,跟在他后头那位却倒霉了。

“哎哟,谁砸的?”

董有国只听得后头一声惨叫,他转头一看,顿时乐了。

原来是三大爷阎埠贵,那只雪球正好就砸中了他的鼻子。

也幸好是砸到了鼻子,要是再往上一点点,那就要砸到眼镜了。

这要是把镜片砸坏了,万一那玻璃四溅,再扎到眼睛里去,这阎埠贵就要成瞎埠贵了。

“谁,刚刚这个雪球是谁砸的?”

阎埠贵这话问的,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而且,董有国总觉得,老阎那两只眼睛是在瞪着自己呢。

不过,这又不关他的事情,他自己都差点成了目标呢。

董有国耸耸肩,没搭理对方,而是继续往里走。

他只是想尽快回去看看,双胞胎刚刚叫唤什么呢。

同时,他也在祈祷,那只雪球千万别是双胞胎给扔出来的。

瞧阎埠贵这副模样儿,今儿这事儿,可能不能善了了。

只是,他刚往前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哎,你等等……快跟我说说,刚刚那个雪球是谁砸过来的?

我刚刚可是听到你家那对双黄蛋的声音了,不会是他俩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阎块贵也是这么怀疑的。

不过,董有国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开始有理有据的跟阎埠贵分析起来,

“我没看见是谁,不过肯定不会是我们家小民跟小安!

他俩才六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刚刚那只雪球砸得又快又猛,太小的孩子是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的。

所以我可以保证,不光我们家小民跟小安不可能,就是我们家小泰,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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