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黑暗,度日如年,也许是过了一天,也许是过了一个月,萧钧分不清,他的剑伤早已痊愈,但他宁可没有好,这样还有些疼痛感,不至于让人麻木。
这一天他在睡梦中被白老鼠嘶叫声惊醒,头还没抬起,石门就打开了。
是叶宇。
他脸色阴沉,眸子里似有化不开的寒冰,望着萧钧看了一会儿,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身旁走出一个弟子,他押着一个道士,道士身穿破旧道袍,头发杂乱,脸上剑伤横七竖八,极是丑陋。
弟子推了一把,道士踉跄倒地,他和萧钧一样,手铐脚镣俱全。
石门关上了,石牢内又恢复黑暗。
道士找了个角落坐下,再也没发出声响,他不说话,萧钧也不说话,石牢一直很安静,只有白老鼠不时嘶叫,或许人一旦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会失去说话的兴趣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再也没有人来,倒是那道士隔几天就被带走一次,然后遍体鳞伤回来,有时身上还有血,萧钧问了他几次,他不说话,萧钧又把鹤涎止血散给他,他也不用,反而骂了萧钧一顿,后来……萧钧就不理他了。
萧钧这一天坐着发呆,身前白老鼠窜来窜去,吱吱乱叫,他拿根枯枝逗他玩儿,日子久了,白老鼠和他已经成了朋友。
“叶桐是谁?”道士粗声粗气。
萧钧愕然,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道士,他现在胡子拉碴,头发乱垂,更看不清容貌了,不过眼珠比那天亮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了,一直念她的名字。”
萧钧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道士的声音又传来:“你是冤枉的?”
萧钧面容一僵,直直盯着道士,不住打量。
“也是你说的梦话,我其实不想听……嗯……我也是被冤枉的……”道士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萧钧来了兴致。
“我本来来金鸡岭访友,金鸡岭山主摆酒设宴,谁知酒里不知被谁下了东西,桌上的人都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站了不少叶城的人,领头的就是押我来的那个人,我们问他为什么要抓我们,那人说是有人告诉他,曾有人在山主的卧室见到一把匕首,那匕首是他弟弟的,嗯……他弟弟叫……叫……什么来着?”道士不停捶脑袋,手上锁链不住发出声响。
“叫叶昂!”萧钧脱口叫道。
“对……叫叶昂……你看我这脑子,咦,你怎么知道?”道士问道。
萧钧没有说话,他的思绪早已飞到那个那诡异一夜,从古墓出来,叶昂大石,田群,叶昂……
“叶昂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金鸡岭山主的卧室里呢?”
萧钧暗暗纳闷,思忖间,眼前不禁浮现一个胸前绣有大公鸡模样的模糊身影,喃喃道:“金鸡岭……”
“看来小哥也知道金鸡岭。”
道士叹了口气,道:“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们打了一顿,然后就逼问我们他弟弟的下落,又问山主到底是杀了他弟弟还是把他藏起来了?山主连连否认,就又挨了顿打,后来那人……”
“他叫叶宇。”
“噢,那狗屁的叶宇又审问我,我就说只是来做客的,其他的全都不知,想让他放我走,谁知金鸡岭山主那恶贼就诬陷我说匕首是我送给他的,然后叶宇那狗贼就把我打了一顿,又拷打了我几天,只是让我招出他弟弟的下落,可怜我连他弟弟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能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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