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一座山峦从天而降压在中原大地上,也压在了业城内所有人的心头。
“小乐!”
宇文欢脸色铁青,几次张口却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主上,我们……投降吧。”
在他背后,一位谋士小声开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您本就有胡人血统……”
宇文欢没有说话,冷着脸抽出了腰上的黑色长刀,反手砍掉了那家伙的头颅:“再敢言降者,立斩不饶!”
他看着手中的黑刀,这还是李长乐在离开西北之前,刻意找人给他打造的。
宇文欢眼中闪过一丝悲戚,随即笑骂道:“特娘的,刚发完誓要同生共死,这么快就要应验吗?”
另外一处城墙上,岳直的脸色前所未见的难看。
冯延黑着脸站在他身边,手中还提着两颗乞活军头目的脑袋。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何叫‘乞活军’?杂胡入侵,我们本就没了活路,哪还有投降的机会?”
岳直沉声道,“诸位,今日一战,或是我等最后一战,我们不是那无能的司马皇室。身为华夏男儿,手中握着兵器,就别找任何的理由!”
“愿与岳帅同生共死!”
向来谁都看不上的冯延,居然主动单膝跪地。
李皕与邢雨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带血的钢刀:“杀!”
“杀杀杀!”
乞活军喊声震天,带着无尽的决绝与悲悯。
……
李长乐双手挥舞不停,渐渐挖到了阴山之内。
中原气运缠绕在断掉的节杖上,他此时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坚固的岩石在他眼中如同纸糊一般,轻易便被凿开,然后大片大片的剥离出去。
他内心有种很清晰的认知,这是漠北与中原的气运之争,自己只不过是个媒介。
随着他渐入阴山之内,岩石开始变得坚硬,磅礴浓郁的漠北气运,开始对他进行侵蚀和排斥。
阴山已经落下,李长乐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困死在阴山之内,就连最后的一丝光线也消失了。
“中原,败了!”
阴山内,响起一道道恢弘古老的低语,仿佛在宣告这一切的结束。
“中原积弱已久,我漠北正如烈火烹油,你败的不冤!”
“中原,败了?”李长乐艰难开口,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气运也断了,他莫名涌上一股窒息感,眼皮越来越沉,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相公~”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长乐猛然睁开了眼睛。
“元柔,那秃驴坏了规矩,已经被老天灭杀,你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哪怕是法眼洞开,李长乐依旧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清楚的感知到,元柔就在他身边。
“相公,元柔要走了。”
“你,你去哪?”
“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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