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做一些噩梦。

梦境里她总会在那个闷得令人窒息的房间,作呕的熏香,低俗的壁画,恶心的道具,男人们淫-秽的笑声,女孩痛苦的哀嚎,老人的惊声尖叫......但这些都属于亚丽珊卓的过去,而不是她的。

自从下定决心成为女巫的那一天起,软弱的她就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易形者和影法师德夏忒。

睁开惺忪的双眼后,亚丽珊卓听到了轻微的猫叫声,随后黑猫赶紧把爪子从她身上挪开,打着滚躲到了一边,用那无辜的金黄色眼瞳看着亚丽珊卓。

这只猫很聪明,总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她的情绪,就连这种轻微的起床气它都能规避掉,不让女巫有借口撒气在它身上。亚丽珊卓慢慢从床上站起来,走向了梳妆镜的位置。

镜子中倒映的她依旧是那副丑陋的模样,从成为女巫那天起,天父,或者说虚空就剥夺了她的美貌。她的脸上布满漆黑的刺青和符印,原本精致的五官变的扭曲而突出,丝绸般的秀发如同干草一般枯燥,即便是幻想故事中的厉鬼,也不过如此。

弑亲者将会承受永世诅咒,亚丽珊卓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体会到了这点,但同时她也觉察到了其他人永远不会发现的秘密,难怪教团和福音书上最重要的戒律是这个.....

即使死劫的未来已经注定,以后的人生只能漂泊在外居无定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也愿意用这些来交换获得的力量,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别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而是在这个环境下,没有力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她拿起手中的画笔,稳稳的对着镜子描边,化妆没有意义,她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的美貌,对女巫来说这就是在浪费时间,但她还是将这个从结社的习惯保留到了现在。正当她重新补好眼线的时候,远处魔力的冲击引起了她的注意。

整座密林的大半都是她这几个月来精心布置的“领域”,在这个巨大的影空间之中,女巫就是绝对的主宰。可她此刻却感觉到了有人试图踏足这个地方,并且想要挑战她。

是之前那个她给予过力量的小鬼吗?不,这股魔力并不是他的,即便他和那个叫戴恩的男人一样都属于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该是这个时候能到达的阶段。

而戴恩.....亚丽珊卓总是摸不透他,尽管合作了很长的时间,可他身上的秘密不但没有调查清楚,反而随着研究进展的变得愈发增多。

男人确实对自己帮助很大,亚丽珊卓承认这一点,虽然第一次尝试让能力“进化”的时候剧痛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但身体确实感觉到了魔力在增强,就连从前结社或者教团遥不可及的那些人物现在都让她看到了追赶的希望。

响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归于平静。而离她住所越来愈近的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戴恩进来的时候,她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弄得一身是血。”

戴恩不紧不慢地说道,“和你的前同事发生了一点过节,战况比我想象中的要激烈得多。”

“看得出来”她的语气充满怒意,“你竟然敢把我所有布置在林子里的死徒全用光了。”

“要对付海伦娜·格拉维塔总得付出些许代价,提醒下你,现在起你很可能会被两拨人同时追杀。”

“你赢得了那女人?”亚丽珊卓扬起了眉毛,就算这个男人在她的认知里面十分危险,但女巫依然不觉的他有能力杀死海伦娜,毕竟过去在社里,很少有人能和她比正面能力,再怎么说也能够全身而退。

“她好像有些失心疯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他摘下手套和面罩,往大衣里面探索了一会。“最后居然拿死徒的骸骨做了条巨大的骨龙拆了你那迷宫,如果不是她那种精神状态,我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看不出男子的话有几分真假,尽管嘴上说的很艰难,不过他却完全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片刻后,戴恩似乎找到了要拿给她的东西。

他掏出了试剂,女巫立马死死盯住反光的玻璃瓶,“当然了,能赢下来也离不开我们研发的成果。副作用很轻微,不会像之前那些一样让你这么难受。”

“你杀了她?”亚丽珊卓跳了起来,对女人的兴趣压过了研究成果。她的表情忽明忽暗,似乎在为以前那个讨人厌女人的死感到高兴,又因为没有亲手折磨她而感到遗憾。

“大概吧。”他含糊不清地说到,这引起了女巫的不满,“正常来说,被拦腰斩断的人应该不会活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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