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答应一声:“娘,我没事了!”,来到桌前,坐到爹的旁边,看见桌上三大碗黍粥,还有一盆大馒头,几只鸡蛋,一碟猪油炒熟的垃疙瘩头咸菜丝,一碟盐渍不知是什么野味的风干瘦肉丝,感觉自家这生活还硬是要得。

待爹说了一声吃吧,就拿起馒头,就着黍粥,香香的吃了起来,这时娘也剥了鸡蛋放到乐天碗里,满眼幸福地看着他吃……

待吃完饭,娘又端来一碗汤药,乐天一边呲牙咧嘴地喝着这苦药一边听着正收拾碗筷的娘絮话:“他爹,卖了猎物你要买些好布,我给孩子做几身衣服,孩子也上了三年县上私学,私学刘夫子说他无以教授了,开年让孩儿去都城求学吧,也好在咱们也有余钱供他求学,你看呢?”爹却也不反对,只说这次去都城再细问问情势再做打算。

这时候,李伯伯、李柱、刘叔他们也来了,他们赶着一辆二匹骡马拉的大车,车上已经堆了小山一样的猎物,许多野兔、野鸡,几头野猪,二头斑鹿,一头黑瞎子,还有几只狼,这些是村中猎人共同猎获,收获也是按出猎的人头平分,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出发了,车行辘辘,向着北方都城临淄而去。

一个半时辰后,天光大亮,临淄南城门嚇然便在眼前。

猎人们赶着马车,随着陆陆续续进城的人们也向着城门而去,到了城门,守城兵士却也不闻不问,只是看着人们进城。

待进得城门,只见右侧城墙旁围着一群人,在看城墙上贴的告示。

爹就说:“乐天,你识字,去看看那告示写的什么?”,乐天应了一声,跑过去挤进人堆里,放眼看过去,却是稷下学宫开年正月十六开宫收徒的告书,还有齐成王号召齐国士子参加考核的宣旨,声言考入稷下学宫的齐士子可得国之奖赏。

这时的乐天,却也知此星球为蓝星,并非地球。

此时代便如地球的古代秦亡后汉末立的乱世的平行时空,文字介于古汉语与现代文的繁简交替间,乐天在医学院读中医,对这文字却也驾轻就熟,而且魂穿后,乐天感觉自已更加耳聪目明,颇有过目不忘之感,且丹田中有气团缓缓转动,一丝丝灵气不断散入四肢百骸,身体更加轻灵,力量也逐渐增大,常年跟随爹爹也学了一身打猎的本事,此时的身体更加协调,虽不明所以,却也听之任之。

看过告示后,乐天返回,跟爹汇报说:“爹,是稷下学宫开年招徒呢!”,爹说:“知道了,这可是大好事,走吧,去西大集把猎物卖了,然后再买其它吧。”

堪堪要到西大集了,突然,左侧里横道马蹄声急促而来,几骑人马于路上飞奔,引得路人急速避让。

此时路中一小轿避让中侧翻于地,轿中滚落二人,眼看避之不及,乐天倏然前冲,抱起轿中落下的一七八岁男孩团身冲向对面路边,刹那间,旁边一队六七人中冲出一绿衣女子同时抱住轿中落下的少女与乐天一起躲过马匹的冲撞,同时惨叫声起,马匹从几名轿夫身上踩踏而过,顿有轿夫喷血哀嚎,眼见不活了。

同时间,那队六七人中二名大汉暴起前冲,口中喝到:“狂徒休走!”,各从马上抓下一人,摔在地上,摔下二人的其中一人口中狂呼,敢惹本少爷,给我杀了他们,另一人则拔刀向那二人砍去,另五匹马立转回来,马上五人跳下马也向那二人攻去。

那两人却也不惧,拔剑还击,那六七人中又有二个拔剑上前相助,砰砰乓乓声中,那少爷的六名护卫纷纷中剑倒地,那少爷也被一人一剑刺中胸口,血流如注,眼见不活了。

再见那绿衣少女,把怀中救下的十四五岁女孩推到乐天面前,急声道:“公子,你照顾她,有缘再见吧。”转身汇入那六七人的队伍中,急速跑远,渐渐隐没于人海,不见踪际。

这时的乐天,来到那轿旁,眼见有二名轿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明显是不活了,另一个口吐鲜血,他赶快上前检查,发现是肋骨断了二条,腿也断了一条,马上做了断骨接续,再用轿子的木条绑缚。

彼时轿旁管家模样的人也派另一个未受伤的轿夫跑去府上搬救兵,而自已也来到二位小主人旁边保护起来,并不住口的对乐天示谢!口中言道:“恩人,请告知名诲,容他日厚报!”乐天一笑,轻声道:“我叫张乐天,此举手之劳,不足挂念!告辞。”

那被救小姐张了张口,还待留人,乐天却返身来到父亲身边,说到:“爹,咱们走吧。”就在乐天一众离开后,将将要进入城西集市之时,那出事之地,已经被众兵丁包围,集市之中也有几队官兵搜索,也不知后续之事如何……

乐天一行在西市售卖了猎物,所获分为七份,自家得了二份,收获颇丰。

大家各自开启采购模式,一部分给自已买,另一部分给村中代购,油、盐、酱、醋、米、面、针头线脑不一而足,其间乐天爹更是买了二匹青布,又去铁匠铺子买了几壶铁箭矢,未时许,一行人从西市出来向南城门而去

到了南城门,只见兵丁林立,严格盘查行人,城门洞侧墙面上张贴着几幅人像,赫然有那绿衣少女画像在列,在乐天的清淅记忆中,那画像颇有几分相似。

人群中也有议论,言道成王弟信王的幼子,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今早被人斩杀于西市前大街,兵丁正在追捕凶手,而稷下学宫上大夫慎到的子女在西市前大街被马匹冲撞受惊,家丁死二人,重伤一人,正由学宫与成王交涉,索要说法。

在缓慢的检查之中,乐天一行却也並未受到叼难,顺利出得城来,天将黑时,到得家中,村中人欢天喜地的各领回钱物。

乐天娘也早准备好饭食,爹也从厨房拿出一陶罐,拍开泥封,刹时酒香扑鼻,一盆炖野鸡的香味引得乐天口水直流,一盘笋炒野猪肉也是香气馥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

第三章私塾问道

晚间,百无聊赖的张乐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魂穿二天了,仍沉浸在亦真亦幻之中,对这生活,还有这天下之事,都处在懵懂之间,糊里糊涂的来到这异世,我将何去何从啊!

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丹田中这一团气是什么?我是终老于这山林中,安稳生活于当下,还是走出这大山,去外面那纷乱的世界,去经历一番风雨,去开创另一个未来?

我这中医多年所学,还有军医院校培养的军事素养,一身的本事,难道要埋没在这山村中?

做为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既然来到这异世,我怎也要像我辈先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吧!唉,且不管了,听爹和娘说,稷下学宫年初招徒,准备让我且去一试,其招收条件是熟知经史子集,或身具异能者方可,这对于当今天下士子,或是何其难也,但对于我来说,且是容易着。

今天我观那告书和宣旨,洋洋几百言,还有那通辑文书,今皆历历在目,说过目难忘亦未可知,待明日先把以前私塾所学经史子集通读一遍,看看效果如何吧!

然后再拜访一下我这身体的老师刘夫子,请这老夫子指点一二吧,想着想着,渐渐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吃过早饭,喝过药汤,因刚病过,爹娘坚持让自已在家休息,乐天也乐得有空施行自已的想法。

爹和村里猎人组队又去打猎了,这年头,猛兽很多,独狩很是凶险,猎人多组团狩猎,鲜有个人进山。

娘也带着布匹,还有画着的儿子的全身尺码的纸板,找村中灵巧妇人帮忙做成衣去了。

乐天这时在床下拉出自已的大书箱子,掸去上面的灰尘,略过简单的千字文,简单的算学,拿出经史子集,一本一本的诵读,待读完一本,闭目回想,真的是每一页、每一行都历历在目。

乐天不禁心头狂喜,我的灵魂,溶入这纯净的大脑,似乎灵魂格外壮大,脑域也更有开发,以前所学模糊的和忘掉的记忆都更加清淅的显现,似乎也真的可以过目不忘了。

待全部看完,已是日上中天,娘还没回来,乐天胡乱吃了几个饼子,喝了口水,随手带上二只野鸡,一只野兔,爹爹的一坛老酒,关了家门,信步向齐陵县城方向行去。

到了县城,已是下午了。县城不大,仅一条主街,乐天一路打听着向刘氏私塾而去。

到了私塾,大门敞开着,里面厢房,朗朗读书声在院中回荡。

院中一大柳树下,一老者闭眼仰躺于一滕椅中,椅旁一桌,桌上一茶壶,一盘,盘中六只陶土烧制的茶杯,桌旁放着四支可折叠的撑子橙,老者随着摇动的椅子缓缓地摇拽在深秋的微熏的风里,好不惬意!

乐天放下手中物件在树旁,轻步上前,执弟子礼:“先生安好!”,老者亦缓缓睁眼,见是自已已结业的优秀弟子张乐天,心中甚喜:“乐天,你怎么有闲来看为师?”快坐下,喝些茶水。

乐天先是摸了一下茶壶,发现壶尚温热,于是倒了一杯茶水躬身递给夫子,轻声道:“先生,请茶!”

夫子这时已抬高滕椅靠背,坐了起来,也就笑吟吟的接过茶杯,慈爱地看着乐天:“天儿,坐下,你也喝吧,来为师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乐天也给自已倒了一杯,一口喝干,笑嘻嘻的躬身行礼说道:“先生,弟子与您一别数月,甚是想念!爹说开年稷下学宫开宫收徒,许我前去应试,特来请教先生应对之法。”刘老夫子示意乐天取撑子坐下,遂颔须沉吟起来。

须臾,夫子轻声言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宁名,非常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当今天下,群雄纷立,百姓困苦,我等苟活于乱世,偏安于一隅,以你之资质,当愤而自强,达而救济天下呀!”

又喟然长叹:“天儿,你去稷下学宫吧,修身以自强,又广结天下有识之士,为这苍生尽一份绵薄!”

乐天心中默念这《道德真经》,忽觉丹田中这气团似是壮大了许多,更多灵气溢出散入四肢百骸,心有所感,口中朗声道:“弟子明白了,谨遵先生教诲,弟子拜别师尊!”又躬身行一大礼,转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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