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骤闻此声,无不吓了一跳。下细一听,又觉这声好不耳熟,忍不住露出笑颜,欢快起来。

“是师父。”

“是师父他们回来了。”

众人望眼过去,只见岳不群等人站在远处,一行七人一个不少,当即欢天喜地跑了过来。

打头一人,长方脸蛋,剑眉薄唇,气度潇洒倜傥。

乃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他身边紧跟一个女子,年纪不大,瞧着十七八岁,秀丽瓜子脸上嵌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乃是掌门独生女,华山明珠岳灵珊。

自她身边又跟着六名年轻女弟子,悉是宁中则门下,入门不过五六年,功力尚浅。

随后一人四十来岁年纪,外表忠厚。

这人是嵩山卧底,华山二弟子劳德诺。

一个看着忠厚老实,实则心思深沉的人物。

除却这几人外,又有陆大有、英白罗、舒奇等等。

统共二十六人,加叶归来五人便是如今华山门下的所有弟子。

年纪最大的便是劳德诺,其余人等也有不少年过三旬,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

这些人中那些年过三旬的人物,实则入门都在叶归来等人之后,多是带艺投师,在江湖上学过些初浅的把式。

众人一拥而至,俨然没了方才的急躁,叽叽喳喳闹腾不已。

你争一言我抢一语,吵的岳不群有些头疼,怒道:“住嘴,闹什么?成何体统!”

岳不群在门中素来威严持重,严厉恪守,就连独女岳灵珊在他发怒时畏之如虎,霎时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闹。

岳不群方道:“德诺,你领几人先将马匹牵去,再替我们安排好饭食,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是。”劳德诺恭顺应声,即唤了几位师弟帮忙牵马。

即时去了七八人,剩令狐冲、岳灵珊等人立在一旁,不敢凑向岳不群搭话,却都偷偷去暼叶归来。

他们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苦于岳不群在侧,又不敢上去纠缠。

岳不群没理他们,侧身向叶归来等人道:“你们先回去换身衣服洗尽风尘,稍后来饭堂用餐。”

言罢,负手离去。

宁中则笑盈盈朝众弟子点了点头,亦未吭声,径自走远。

“大师兄、小师妹、诸位师弟妹,我们也先走一步。”梁发几人笑道。

他们身上俱带伤创,即便上了金疮药,亦没能缓解疼痛,个个面色苍白,笑容勉强。

令狐冲看出端倪,心知他们这一路多不太平,不知经了多少苦战,忙关切问道:“几位师弟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小伤,养半把月便能痊愈。”

“并无大碍。”

“区区小患,不值一提。”

令狐冲松了口气,爽朗一笑道:“几位师弟且去休息,我们容后再叙。到时一定给我们详细说说,你们这一路的惊险事迹。”

岳灵珊忽娇声道:“几位师兄虽然带伤,却个个平安归来,想必这一路一定是险中得胜,大长了我们华山威风。”

她所言甚是提气,梁发几人一听,无不开怀。

陶均喜道:“小师妹这话在理,我等历经数战,自问未丧了华山威风气派。不过,要说险中得胜,我们勉强算是,三师兄可不一样,你们是不知道……”

他仿佛忘了一身伤痛,正欲替叶归来好生吹嘘一番,忽听叶归来道:“要你替我卖弄,伤不疼了是吧?好,明日你就跟着我练剑。”

陶均一口气被堵,直呛红了脸,眉头莫名耸峙几下,嗫嚅道:“我…我不说了。三师兄手下留情,小弟肩胛受伤,恐怕短时间内不便使练剑招。”

他全不敢当叶归来在开玩笑,毕竟对方不日就要打理华山事务,主持训练弟子,上至大师兄下至小师妹都可随意责罚。

这一路归来,对方砍瓜切菜的杀人架势,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怕什么?我看你很有精神嘛。”叶归来似笑非笑。

“没有,没有,我先回去了。”

说罢,拔腿就跑。

他一去,梁发等人也像众人点头示意,各自离开。

余下众弟子各个膛目结舌,心里既好奇陶均未尽之言,又不懂他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

叶归来朝令狐冲等人示意,便欲离去,令狐冲却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他。

“师弟,你此次下山可是打出了好大名声,师兄我在华山都听说了你一剑迫退东方不败的英雄事迹。如今江湖上的朋友都称你是五岳第一高手,给你取了响亮名号,你可知晓?”

叶归来并无兴趣,淡淡道:“恐怕不是在华山听说,是你下山喝酒时听见的吧?”

“哈。”

令狐冲干笑一声道:“师弟见笑,师兄我就这么点嗜好。我在山下甫听师弟英雄事迹,心中大觉快慰,以此佐酒一口气连干了七大碗,着实痛快的紧。”

叶归来道:“那大师兄最好趁这几日喝饱、喝足,过几日再想这般痛快,恐怕难了。”

“哦?”

令狐冲甚觉糊涂,“师弟此言何意?”

叶归来笑道:“等过几日师兄自然知晓,你只管趁现在多喝几坛,免得到了那日后悔。”

令狐冲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苦道:“师弟你把话说明白不成吗?好叫人难受。莫不是师父要令我戒酒不成?这可大大不妙,师兄我平生有几样东西是万万缺不得的,酒之一物便是其一。若教我戒酒,我情肯即刻死了。”

叶归来听他说得严重,本想出言一晒,可细想却觉合情合理,倘若自己极其钟爱一样事务,教人强逼着戒掉,那果真如同教自己去死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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