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心,这次假扮我们的人是专业的。我师父的人,院子也守的严严实实的,别担心,啊”
“可……知道了,小姐。”
文竹也渐渐的放心下来。
付芫清说带她见她娘,便直接去了她家的小院子。
文竹是被卖进付府的,她五岁时娘亲生了弟弟,家中粮食不够,就把她卖了出去。
穷人家的女娃娃卖了还能过的好些,运气好点被哪家老爷看上了,日后还能当个小妾,富裕一生。
多数人家是重男轻女,文竹娘亲还算心疼她,每次文竹寄回去的银子她都悄悄的存了起来,给文竹攒嫁妆。
等文竹的爹问起来了,她再拿出来一部分装个样子。
文竹的娘亲心疼的摸着文竹的头,说是又瘦了。
说了会儿,母女俩就抱着头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末了,文竹要给她银子她也没收,说让她自己拿着。
付芫清没进院子,就在外面看着。看见母女俩那样着实有些心疼。
见过面后,付芫清揽着文竹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脸,道:
“走,小竹竹,今日小姐我带你玩儿个痛快!”
出来时,雨都停了,这会儿到了街上,竟然又下了起来。
“文竹,去茶楼躲躲雨吧。”付芫清不想泼冷水。但是这雨下的实在不适合四处闲逛。
“啊?”文竹玩的正开心,就听到付芫清的话,虽然很想逛,但是小姐的话不能不听,“好。”
付芫清笑了一声,“怎么觉得你没出来过似的,待会儿雨小了,再来便是,那时人更多些,才热闹。”
文竹举着伞,眼睛亮晶晶的,“小姐真好!”
永安茶楼。
云城最大最繁华的茶楼,也是整个城中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大到江湖恩怨,小到茶余饭后谈资,应有尽有。
付芫清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这茶楼。
刚到店门口,一个伙计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里面请!二位客官是来听戏的,还是吃饭的?”
“听戏的,说书的柳先生今日在吗?”付芫清跟着伙计向里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里面的环境。
“那客官可就赶巧了,柳先生昨个刚从邺城回来。今日就来了茶楼,稍后的一场就是他,二位客官想在楼上雅间,还是这楼下大堂中?”
“楼上最好的雅间,一壶茶,一碟糕点。”
“好嘞,客官跟我来。”伙计微微弯着腰在前面带路。
付芫清有意的向舞台看了一眼,不知是看台上的人,还是台幕后的人。
伙计走后,文竹忍不住开口了:“小姐,你平日里不是只在楼下听听戏吗?怎么今天来这楼上了?我觉得还不如大堂中听得清楚。而且这里人少,冷清的很。”
付芫清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屋中的戏台,缓缓开口:“小姑娘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文竹无语,嘟嘟囔囔,“小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怎么是小孩子了,奴婢该有的都有。”
恰好这时糕点与茶水送了来,付芫清懒懒的看了一眼文竹,文竹气鼓鼓的塞着糕点,像个小兔子。
付芫清小声的说了句:“挺好的。”
文竹正吃着,就听着她家小姐在嘟囔什么,“小姐你说什么?”
付芫清伸手摸了摸文竹的脑袋,“我说,吃慢点,别噎着。”
文竹傻愣愣的笑了一下。
付芫清支着手,撑着脑袋,却想着,她师父是怎么知道今日柳鸣能来这里说书,又是怎么知道,柳鸣是从那邺城回来的?
说来,就连她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不清楚。当初救了自己后便顺便认了她这个便宜徒弟。
没几年后就说去云游四海,再然后就停在了京都。这么多年来他们师徒俩也没见过几次,却又莫名其妙在上次书信中说要回来长居,并且让她今日一定要来这永安茶楼听那柳鸣说书。
付芫清不理解,但她知道她这师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雨势渐小,堂木一响,新戏登台。
“诸位皆知,老朽昨日从那邺城归来,那邺城如今可是不得了,原是暴乱不断之地,如今却因安平王的到来,变得那叫一个有条不紊,百姓的生活说是一个天翻地覆也不为过,百姓个个感恩戴德,更有甚者私下闲聊,'我陵国振新就需安平王这样的人',此等话语不是胡言乱语,危害社稷之言吗?那等贵人,可不是我等百姓能妄加言语,安平王之举也定是当今圣上之意,话说当今圣上,那是……”
柳鸣身着藏青色长袍,须发通白,整个人看起来偏瘦,但眼神却清明的很,不像是位老者,倒像是不过而立之年的壮年。
“这柳鸣有问题……”付芫清小声念着,“还有这安平王,身为先皇兄弟,当今圣上怎会重用了他?况且,邺城常年的暴乱也绝不是他能解决的了的。”
付芫清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轻叹了口气,“这些事于我又无甚关系,我操这无端的心干嘛。”
文竹也就听一乐,听到付芫清叹气,她就放下了糕点,“小姐?可是太闷了?”
付芫清摇了摇头,“再听听。”
付芫清实在是错了,那柳鸣说来说去就只夸当今圣上怎么怎么样,这些事陵国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无人不知,不知为何又拿出来说。
付芫清彻底没了心思,开始四处张望,突然就看到楼下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她拍了拍文竹,“文竹,你快看,那位公子是何人?”
“小姐你别乱看了,老爷知道了就又该教训你了……”文竹说着说着就将头转了过去。“咦?这位公子虽然从未见过,怎么却如此眼熟?”
“我也觉得。”付芫清撑着脑袋盯着看,突然那位白衣公子抬起了头,看向了付芫清的方向。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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