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周应秋似乎有了顾虑只按了最平和的剧本走。

“可还有本要奏?”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算是小胜一筹,朱由校环视台下百官问道。

杨涟道:“臣有一言当询!”

朱由校道:“说。”

杨涟道:“邹义、田诏谋逆之事可属实?若属实,怎可不通外廷便草草结案?此为逆案,焉能大事化小?若不属实,邹义、田诏何在?何以置此谣言盛行?”

朱由校听了火气又有点上涌,这就要问汪文言他们了!

老子也想知道怎么闹成这鸟样。

但话却不能这样说,朱由校想了想,说道:

“自不属实,风言罢了。邹义、田诏告老,均以同意,往凤阳守陵而去了,至于谣言之事,宫中努力肃清,曾抓到散布谣言者,王安亲送而出,可惜人已死矣。”

话一出,杨涟也愕然了下。

这怎么没人和他说?

察觉衣服身后有人轻拽,杨涟微微侧目,是左光斗。

杨涟顿时明白这谣言没准真是汪文言手笔。

顿时心有些恼怒,只恭敬行礼退回原位。

刘时敏当即高声询问有无奏本、题本上奏,三声过后,便高声退朝。

众官退朝。

只出文华门,方从哲便忍无可忍怒斥周应秋:“你受了什么蛊惑?是谁让你站出来乱发言?”

周应秋只看了他一眼,道:“方阁老,有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前日我亲递拜帖,自午时于你家客室侯至了入夜,你都未见一面,而今却指摘我,不免过分吧?”

方从哲顿时语塞,随后苦口婆心道:“你已位列九卿,何以不满?何以要对吏部情有独钟?”

周应秋嗤笑一声。

这问题问的蠢,他对吏部早已垂涎欲滴,何人不知?本来就在运作了,结果方从哲有了交易,这无疑导致他运作成了空。

那他自然要寻方从哲,意图捧门生进吏部,可结果方从哲早有名单。

甚至为了拒绝自己,连面都不见。

身为官场老油条,周应秋自然明白亲疏有别,他也怪不了方从哲什么,大家之前相互合作,现在争不到位子不过怪自己功力不够。

但问题就在于他咽不下这口气。

又恰逢中人介绍了魏忠贤给他,魏忠贤又告诉他皇上所想所念。

有此途径,那方从哲又凭什么怪他走捷径?

话不投机半句多,方从哲拂袖而去。

周应秋也正欲要走,结果闻听一声怒骂。

“姓周的王八蛋!”

周应秋扭头一看,是左光斗。

“告诉你,迫害同僚!朝廷有你这样的虫豸,是朝廷之不幸!朝纲就是被你这样的奸佞败坏的!”

周应秋看着左光斗冷笑连连。

“你我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败坏朝纲?那有人无视律法就是维护纲常了?致使后宫妃子疯癫就是大明贤臣要臣?左光斗,你如此维护三个要犯,不知道谁才是败坏朝纲。”

左光斗闻言,越发气极,伸手就要揍周应秋。

不过幸好被旁人拦住。

“遗直兄三思,动手打此人而牺牲自己,犯不上。”

“是啊!此处打架,我们也维护不得啊。”

周应秋见状嗤笑连连:“倒是动手啊,没种的玩意,还是御史?说说不过我,打也不敢动手,不知活着作甚。”

左光斗怒道:“你等着!老夫此生不把你这等害群之马逐下野去,老夫誓不为人!”

周应秋丝毫不惧,冷笑道:“放马过来,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何能耐,我也是十年寒窗出来的,吓唬谁?”

“你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你读的多,倒是是非不分。”

“……”

骂战以左光斗被拉走结束。

临走前,清流欲杀他的目光周应秋视若不见。

因为他习惯了,作为三党强劲打手之一,哪天没有清流骂他?

倒是先前交好的一些同僚也用陌生的目光看他,反倒是让他有了几丝惭愧,但这种惭愧很快被他抛开。

为官之道,廉耻就应该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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