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心归痛心。

刘一燝也并没有放弃。

因为能决定此事的不在于这些人弹劾不弹劾周应秋。

而是在于皇帝。

而内阁,离皇帝最近。

而他与皇帝关系向来不错,又是顾命大臣,他可以拉上韩爌、李若珪等等这种与皇帝亲近的人劝说皇帝。

仅这一点,那些官员的胡思乱想就注定只能是胡思乱想。

这次聚会因为刘一燝最后的问题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这也让刘一燝心中染上几分阴霾,长期以往,主心骨不在,大家形成的力量怕是会散。

刘一燝决定第二日入阁去找韩爌说此事,他的想法里最好让已经告病的方从哲也说两句。

尽管是政敌,但是在这件事上,刘一燝认为方从哲能意识到他们是一体的。

而就在刘一燝盘算的时候。

时泰昌元年十月初六。

周应秋也结束了告假。

因为避其锋芒而告假,是官员常用的手段。

在告假期间,周应秋都饱受着堵门之苦,他也难以出门去了解情况,所以直到今日要上朝了,他都不觉风向变化,仍然怀着沉重的心情出门。

天色未亮,周应秋便匆匆坐了轿子往宫中而去。

他袖中藏了一道辞呈,打算形势不妙就递交辞呈下野避一避。

这并非最佳选择,有的选没人会愿意下野。

但不下野带来的后果是不堪的,会被认为恋栈不去,会遭遇到比现在局面更猛烈百倍的攻击。

在大明,道德治国,你恋栈不去,说明是品德有问题,这种指控是不存在起复空间,是会彻底断送政治生涯的。

他不敢赌万岁救不救他,因为缩头君主再常见不过,而且当下的局面,万岁强行挽留他未必是好的导向。

周应秋有些悲壮。

他真的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就下野了……

下野原因甚至都不关他事!

想到待会上朝面临诘问的难堪,周应秋就隐隐觉得羞耻,他想过自己是孤臣,可没想过和百官成为对立面。

昔日严嵩都还有其同党呢!

自己可连同党都没有来得及发展。

带着点憋屈,临近午门,周应秋深吸口气下了轿。

除非皇帝特许的特别待遇,否则都得步行入紫禁城。

下了轿子,周应秋看到了不少官员。

他再度深吸口气,一言不发不与任何人打招呼便径直朝宫内而行。

“大廷尉!”

“大廷尉?哎……”

明朝素来喜欢复古称谓。

大廷尉即大理寺卿,起至秦时,汉时复设廷尉。

除此之外,其余各部也都有复古别称:

吏部尚书称为大冢宰;

户部尚书称为大司徒;

礼部尚书称为大宗伯;

兵部尚书称为大司马;

工部尚书称为大司空;

刑部尚书称为大司寇;

都察院左都御史会被称为总宪,都察院右都御史会被叫做副宪或者少司宪等等……甚至部以下左右侍郎及各司也都有各种复古口语称谓,十分全面。

不过仅用作口语称呼,在口语称呼上,内阁阁老也会被叫做相国、宰相,当然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内阁多年失衡,经历党争后,敌我双方斗红眼下来,叫声阁老已经是尊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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