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哎，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且走且看吧。”
他只觉得眼前的屏幕好像闪烁了一下，看到这，米乐整个人有些恍惚，但下一秒，屏幕就恢复了正常而后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份视屏文件。
电脑屏幕顿时变得一片漆黑，而后便是一片白色的噪点闪烁，但米乐却恍若未觉的盯着屏幕，表情和刘雯一般看起来有些痴傻。
那遮挡右眼的黑爪不知不觉就已经掉落，只看到米乐左眼瞳孔都扩散了，但右眼的重瞳中却好似有一个叛逆的灵魂在其中疯狂的跳动。
很快，那些白色的噪点在米乐的眼前快速的变形、汇聚，没有一会就变成了一段影像。
那是米乐无比熟悉的一张脸，国字脸，黑框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副天塌下来也会临危不乱的模样。
记忆中的西装领带换成了一袭白色的衣袍，看起来凭空多了几分威严。
视屏中的张国良笑了笑：“我想，按照我设定的程序，每个实验角色都可以看到一段专属的视屏，你最终会看到这份信息，或者说是记忆，不要慌米了，这是一份独属于你的加密视屏，你接下来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内容都只有你能听到看到。”
米乐愣了愣：“只有我能听到看到？”
米乐想起了刚刚打开文件时候的那阵恍惚，随后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已经比过去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精神体立马感觉到了精神世界的一丝不正常，好似被撬动了某个锁扣一样，刚刚的视频中有一些东西打开了自己脑海中尘封的记忆。
米乐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那个该死的混蛋，随随便便就在人脑子里面动手脚，这是把我的脑袋当做了文件夹了？我不是他的病号吗？居然会把东西存在我脑子里，难道他早就对我动手了？”
米乐虽然吐槽，但是却也没有去阻隔这种记忆抽取，毕竟眼下这些信息就是他想要的，要是张国良说的没错，要想看到这份实际存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只能用这种方式。
静下心继续看着“视屏”，其中的张国良走在一堆的奇怪设备前，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对着摄像头的位置说道：“浓雾事件实际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是大多数情况我们都是束手无策，但是直到一个人的出现，黑鲨！”
张国良叹了口气：“黑鲨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浓雾内真相的同时也了解到了关于怪物和人类共生的情况，说起来很可笑的是，在当初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所有的领导人关注的不是团结一致抵抗所谓的神明，而是想要关门造车掌控这份诡异，至于结果嘛......”
张国良耸了耸肩没有往后说，但是米乐却也知道结果肯定是失败了，毕竟灾难发生前电视里播报的全球各处的浓雾事件明显就是各个政府玩脱了的意思在。
视频中，张国良甩了甩手里的笔：“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研究黑鲨的能力，但我觉得奇怪的是，黑鲨既然已经提供了逃离城市的方向，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逃离了城市？”
“按照我们所了解的黑鲨的能力，这家伙完全有能力把大多数人都救出来，但偏偏的他没有这么做，是有什么限制？还是单纯的能力不足？”
说完这话，画面猛地一阵撕裂，而后再度恢复正常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明显变得很是昏暗，从窗外的景色来看，此刻已经开始起大雾了，但是背景中的电视节目都还正常播放，看起来是当初刚刚起雾的那段时间。
“对于黑鲨的侧写，我做了三个对比样本，而最后我终于有一个结果了，不过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过荒谬，我估计上面的人不会认同。”
同样的椅子上，头发明显长了许多，留着胡子的张国良拍了拍手里的一堆文件，然后对着屏幕说道：“米乐，你知道为什么黑鲨只有一个人逃离了城市吗？此刻我终于是明白了，不是因为他做不到，而是因为他早已经不再是完善的人类！”
张国良狠声道：“的确，和怪物结合就是在这个雾气中生存下去的最佳的办法，但是人类哪怕拥有了和怪物合体的能力，也终究不可能掌控怪物！如果你掌控了怪物，那也只是临时的错觉！”
“这些东西应该是会催化一个人内心的疯狂，一个本来就疯掉的人一旦被催化了疯狂，那他在丧失了人心的情况下真的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张国良拿出一杯白水，然后将手中的钢笔插入其中，等待白水慢慢被墨水侵染变黑，道：“怪物会慢慢的转化他的思维，他的行为，让他不知不觉间就朝着疯狂和怪物的边界靠拢，而一旦跨过了某个界限，自然也就不具备救人的想法了，那时候他便是一个自诩为人的怪物！”
米乐听到这眼神抽了抽，他撇了眼一旁的刘雯，然后又想到了冷文钦，两者某种程度上和张国良所说的多少都已经沾上了边。
不过这个答案确实让他难以接受，难道说变成怪物就等于是慢性死亡？最后还是死定了？
就在米乐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的，张国良却又是笑了笑。
“所以，要想在这个浓雾里救人，就需要一个疯子可以具备正常人的同理心和善心，而这就连一个普通人都很难做到，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张国良盯着屏幕，周围的屏幕闪动后再度变换，背景中隐约传出来了惊恐的惨叫，张国良已经满脸憔悴，他隔着屏幕盯着米乐就好像真的盯着米乐的眼睛。
“我做了三个样本，一个想要和疯子一般无二的普通人，一个想象自己是普通人的疯子，还有你，米乐，你有两个人格，偏偏你的两个人格因为失忆症导致了长久的分割！”
“在我看来，因为你的失忆导致了一个完美的结果，我试着引导你的善良成为了你的意识主导，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你的恶念便可以可以成为你力量的柴薪！”
他高高的举起了手很是欢喜：“米乐，我要做的是让疯掉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另一半！以正常人类的心灵掌控疯掉的人格，或许在这个旧神的猎场里，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唯一一个可能带领大家走出去的生机，创造出一个拥有怪物力量的人！”
张国良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而后看着屏幕道：“最后，给你的忠告，会感知到痛苦，就说明你依旧有着人类的心灵，这一点至关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对疯狂来说，痛苦是良药，你可以习惯它，但千万不要享受它，因为享受痛苦是你黑暗那一面的特权。”
“人心的靶点在恶意与善良之间轮转，用心去体验痛苦，然后用一切去抗拒他，这是一场看不到头的争斗，但是......只能靠你了。”
张国良说完，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我想要救下所有人，但终究也只能用一切在你身上赌一把，道歉了米乐，利用了你的悲惨，但是......如果你的悲惨能让更多人活下去，或许这也是你妻子给予你的价值之一啊。”
说罢，画面开始了剧烈的抖动，然后猛地一黑，米乐只感觉自己脑海中一阵嗡鸣响起让他脑袋一晕，等到恢复正常的时候，眼前的屏幕上就只剩下了那一片雪花般的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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