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宇虽年少,却也知此等情况非是他一个外人所能为,只好长叹一声,向那张大嫂深深地一揖到底,说道:“张大嫂,请节哀,事已至此,还请张大嫂及早拿个主意,好定下一步行止。在下先行告退,到街面上打探一下消息,明日再来与大嫂商议。”

大明正德十年,四月二十四,安陆城在经历早间一场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逐渐的晴朗了,午后阳光透过还未干透的水滴明媚的洒在石板街上。

这也是安陆城最好的季节,太阳正暖,风儿不燥,花儿正艳,街上的每一个行人,不管是挑担的,还是牵马的,仿佛都带着笑颜。

唐梦宇坐在街边的一个小茶摊上,端起一碗茶,慢慢的抿着,不觉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足的笑。

作为一个打小便生活在山中,每日看惯了江上的晨雾,听惯了山间的松涛的少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一派人间烟火气,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欣喜,也难怪嘴角会慢慢的抿成了一个上翘的弧线。

“生活要是永远只是像表面这样平静该有多好!”看着街景的唐梦宇感叹了一声,转过头来,抿上一口茶水,满足的发出“咯”的一声饱嗝,微闭上双眼养起了神。午后的阳光是如此的舒适,不多会,唐梦宇就轻轻地打起了鼾。

“听说了吗?张家那小子出息了,要回咱安陆城,说是要当什么千户,这可真是叫做衣锦还乡了。”

“哪个张家小子?你说的难不成就是那会几手拳脚,后来到夷陵当兵的那个张家小子?”

迷迷糊糊中唐梦宇听得“夷陵、张家小子”几个字,冷不丁惊醒过来,左右张望下,看了看天色,原来此时差不多已到申时,刚才还热闹无比的茶摊,除了自己也就还剩下一个老人家与那茶摊老板还在闲聊。

“还能是谁了,说的就是他,我家隔壁的二小子,与那张家小子打小一块长大。前头几天和人跑船去了一趟武昌府,你猜怎么着,在街面上就看见那张家小子,骑着高头大马,那叫一个威武!

二小子虽见到是打小的朋友,却还是不敢上前相认,心中正自惊疑不定时,那张家小子倒先见着他了,主动招呼跟着一起回去吃酒饮乐,讲述别来情由。

因为如此,这才知道原来张家小子到夷陵当兵这么些年,积功做了百户。前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又立了大功,现而今已经是千户了,得到了上司的赏识,马上啊就要被派到咱安陆城为官。

听二小子说,最多不过十几日光景,就会回来上任,可不就是衣锦还乡吗!”那茶摊老板听得此话,连连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嘴里胡乱说着那小子我从小就看他有出息之类的话。

唐梦宇仔细听着这两老儿对话,心中暗自合计道:照这说来,想必那官府定是听信那张百户一面之词,这张百户摇身一变成了张千户,此事应是已有了结果,可就不知那官府对那张知县是如何定罪,是否祸连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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