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宇凑上前去,看那方子上写道“知母六两,甘草二两(炙),石膏一斤,粳米二合,桂枝三两(去皮)。上到,每五钱,水一盏半,煎至八分,去滓,温服。”
俗话说医毒不分家,身为唐门弟子可不光只会用毒,岐黄之术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这一看之下,唐梦宇心下已是了然,这不就是《伤寒论》里的白虎加桂枝汤吗,倒也还算对症。
那郎中收了张大嫂给的诊金,对张大嫂说道:“这病药石之效还在其次,主要还得看孩子的身体是否能抗过来这一关。可怜这孩子打小体弱,此番可谓凶险无比,一切只有看她的造化吧。”说完直起身来,转身摆摆手,也不再搭理众人,提上出诊箱,蹒跚着走出了院门。
众人被那郎中几句话给惊住了,想宽慰张大嫂两句,一个个张着嘴,却也又知从何说起,只好叹口气,跺跺脚,纷纷转身走掉了。
不一会,院里就只剩下张大嫂与唐梦宇两人,就连那一直帮忙照看小翠的邻居大嫂也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
唐梦宇轻咳两声道:“张大嫂,小翠身边不能没有人,这药就让在下去抓吧。”也不待张大嫂点头,唐梦宇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明正德十年,四月二十九,午时,此时的太阳已是威力不小,街上的行人稀少,好像都躲着阳光不再想出门。
在街角一棵浓密的大树荫下更是聚集了一群闲汉,百无聊赖间正咸一句淡一句的扯着闲篇。
这时裹着一个早已看不出本色的破烂头巾的闲汉指着巷子拐角处笑道:“你看,那小子又来了,你们说说看,无亲无故的这么上心,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这是图个啥?
我看啊这小子八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张家现如今也就两个女人值钱,不过小的已经也就半条命了,也就剩下那半老徐娘。不过我瞧那老的就很不错,还挺有那个味道的!”
这话一出,惹得那群闲汉一阵哄笑,连街对面茶摊上那正在打瞌睡的老板都惊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那群闲汉。
那闲汉见众人哄笑,更是得意,正打算再插科打诨几句,突然惊呼一声,赶紧拿手捂住嘴,众人瞧去,只见那闲汉已是满嘴流血,一口烂牙也是掉落满地。
众人正惊愕间,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下次我再听见谁乱嚼舌根,满嘴喷粪,那就不是一口牙的问题。”
小翠的病情一直没个好转,白虎加桂枝汤倒是用了不少,不过没什么效果。
这种情形下也不好再和张大嫂提避风头的事,唐梦宇这几天脑袋一直是像一团浆糊,浑浑噩噩的,只好一心扑在小翠的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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