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太阳从东方升起,李恩顿时又有了一点明悟:天道运转,原本就有自己的规律,不必过分强求。

少时,一套功法修炼结束。肉身掠回院中,逐渐静默,李恩的神魂也归了躯壳。

他只感到周身气血翻滚,似乎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武功大进的感觉,让他差点再次放浪形骸。

好在李恩很快把这份冲动压抑了下去,神魂回归精元上胎,让旺盛的气血滋养神魂。

精元上胎这个穴窍,正是性命同修的秘法。长期保养,能让法武两道都大进。

修炼结束,这才回到堂屋准备吃饭。

周近也起了个大早。看见李恩,他也没多提昨天晚上的事,二人只是笑了笑。

“娘,吃饭啦?”

今天乔氏又做了大家爱吃的打卤面,肉蛋的香气直勾人的馋虫。

见乔氏还在操劳家事,周近忍不住说道:“婶子,您年纪已经大了!如今孩儿有了功名,家里该请些人手,不能让您再干活了。”

李恩也说道:“是啊,如今周哥是老爷了。若是还让您操持家务,这不合礼法。”

乔氏笑了笑,说道:“忙了一辈子,娘还没回过神呢!今天再给你们做顿饭,然后娘就准备享福。”

“谢谢娘!”

李恩和周近听了,也高兴的扶她一同坐下。一家人同吃早饭,倒是和以前一样亲热。

“对了小银,你这个监生,什么时候去学堂啊?”

乔银说道:“报录的说,月底就开课,没几天了。我准备雇船先去看看。”

乔氏连连点头,又问周近:“阿周,你如今中了举人,可打算明年进京会试?”

周近说道:“实不相瞒,孩儿这回乡试已然将这些年的积累全耗尽了!若再参加会试,还需要在家中读书养气,数年方成,今次实在是去不得。”

乔氏赞许道:“你说得很是,凡事不能急功近利!先缓一缓,再考进士才更稳当。”

大家边吃边谈,将今后的打算先定了下来。

吃完早饭,周近正准备去练功,院门外却有人叫门。

李恩赶紧先迎到门边,一眼看见外边土路上,竟然来了不少人,还有马匹。

只见一位穿玄色长袍的豪奴,手拿一封烫金拜贴,问道:“敢问是周老爷府上吗?”

“正是,请问……”

李恩看了这位豪奴一眼,惊骇的感觉对方竟然会武功,似乎还不在周近之下。

而他身后,更有一位穿着锦袍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身材高挑,面目清朗,神色温和;他周身松驰,光华内敛,乍一看好像是位柔弱的富家公子,并无武力在身。

但李恩却看得出来,这位年轻公子绝不柔弱!而是把先天高手的精,气,神,全部收敛进骨髓的大高手。

“武道大宗师?这是什么人!”

俗话说国有圣贤,神鬼辟易。宗师虽不如武圣那样光芒万丈,也是名震一方的豪强了。

当初百灵夺舍桂宫娥,一举突破到宗师境界,才呈现出这般的气象!

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一次。

不过心中虽是惊骇,这些念头也不过一闪而去。李恩说话间,已打开了院门。

他看见年轻公子时,对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进了院子,公子便先问了一句:“敢问,小姐可是乔银?这次考入洋务学堂的监生?”

公子声音充满磁性,温和悦耳。

李恩心中已然猜到了什么,拱手道:“在下正是。敢问公子可是学堂中的前辈?”

公子笑道:“小姐果然聪颖过人,在下姓宁名远,正是学堂中的监生!不过在下还中过武举,算起来与周世兄也是同僚,今日是特地过来拜会的。”

“原来如此,宁老爷请!”

说着,李恩便将宁远请进堂屋。

宁远身边的人也极有规矩。除了豪奴一同进来,剩下的依然侯在院门外,牵着马,并不擅入。

乔氏和周近早听得分明,连忙整理衣冠,在堂屋迎接。

看见乔氏,宁远当即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原来是老太太,晚生有礼了!”

乔氏忙道:“不敢不敢!近儿,你陪客人说官中事务,老身就不打扰了。”

说着,李恩也赶紧把母亲掺回后堂。

周近与对方又平磕了头,李恩便充当丫头,过来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站在周近身后。

宁远看了自家的豪奴一眼,又看了李恩一眼,忍不住笑道:“乔小姐也是有功名的人,一起坐下吧?”

李恩也拱手道:“谢座。”方才坐下了。

之后,宁远便与周近先客套了一番。

让豪奴取来一盘红纸包,笑道:“世兄乃是文魁,弟乃一介武夫,岂敢仰视!今世兄腾举在望,弟备下贺仪三百两,还请世兄不要轻嫌。”

周近拱手道:“世兄所赐,周某焉敢推辞?”说着,李恩便过去收了银子。

宁远很是高兴,又说道:“令妹如今也考入洋务学堂,与弟便是同窗了。只是这太平庄离州县相去不近,弟在城中正好有空房一所,不如一并赠与世兄如何?令妹上学得以方便,你我兄弟早晚也好请教。”

周近亦谢道:“如此,周近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家中婶娘年事已高,不如先让舍妹搬去上学,待家中事务安排停当,方好接婶娘一同进城。”

宁远拍手道:“人之尽孝,乃至于此!周兄所言甚是,就让小姐先住过来,就是不知小银姑娘意下如何?”

李恩自然不会推辞:“当然,我正好准备去学堂看看。等我辞别老娘,今日就和公子一起过去?”

“甚好!”

宁远大喜,与周近又攀谈了一会儿。眼看茶已吃完,于是准备拜辞。

李恩也将乔氏请来,一同送客。同时也说了准备和这位宁公子一同进城,看看学堂。

毕竟这个洋务学堂大家都不清楚底细,如今来了位前辈带着,也算是有个照应。

乔氏虽然不舍,但孩子要上学,她也不能拦着:“即是如此,宁老爷可要担待一下这孩子了。”

宁远拱手道:“老太太但放宽心!有宁远在学堂一日,断不叫小姐受一丁点委屈。”

很快,李恩打点好行李,向母亲磕头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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