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们找回了这片岛礁,不然在海上航行遭遇暴风雨,那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赤道已在季风的影响范围之内了。海员刚刚还在报怨风太小,老天爷就马上就送来了一记大补药。

银环号的舰长室内,乔银看着窗外的狂风大雨,心里都有些抱怨:这风带为什么分布得如此不均衡。

郎先生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回到大肃的怀抱了!哪怕现在风向还没有转过来,我们乘北风也是能回到泯南的,无非要慢一点。”

他们去年从瑚州回泯南,就是乘的北风。这对于洋务衙门的海员来说属于基本操作。

“嗯,估计大家都等不及了!雨停了就出发。”

看了一眼桌上的粮食,乔银巴不得快点回泯南。

船上的粮食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就连剩下的炒面也都长出了面虫,简直惨不忍睹。

虎鲸介绍的鲨鱼肝,味道也是又腥又苦。加上柴炭早就用完,连栅板,甲板都被拆了烧掉,到现在只能吃生鱼生虾。所有人都在捏着鼻子吞,只求保证不饿死。

如果不是有了炼水的道术,乔银怀疑是不是又要搞一次哗变?或许根本不用怀疑。

好在乔银身为长官,特殊待遇还能支撑一下。桌上的搪瓷碟子里,还有半碟醋泡的芥末,吃生鱼生虾时蘸一下,能提升不少口味。

今后这样匮乏的航行不会再发生了,这是最后一次。

“既然把航道摸清,下次就能准备得更充分点。还是冬天的时候出发,然后在岛上开发土地,夏季再返航!这样顺风顺水,也不用提心吊胆。”

“是这个道理。”

郎先生也颇为期待。

第一次探海,不知道底细,所以处处被动。如果再来一次就不一样了。

再次出航,不光轻车熟路,心情也会完全不同:有了航线,目标,本质上就和试航差不多。

受季风影响的春雨,不同于海洋气候那样绵绵不绝,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一个晚上,雨云就完全散开了。

但北方早春的陆地尚未回温,海陆的温差导致大陆的空气不断流向赤道,雨散风不停。

这正是送乔银他们一路出行的西北风,海员们似乎也都闻到了一丝故乡的味道。

而经过擎海群岛的赤道暖流,已开始有一部分北上流往东瀛方向,正是黑潮。

季风和洋流,终于又回到了舰队的身边。

“整帆,出航!”

“出——航——!——”

随着红日升起,远洋舰队向着大肃开始返航!

……

清明时节,大肃岭南明显温暖了许多。甚至阳光充裕时,还会显现出一丝炎热。

不少外出踏青,扫墓的人,午后都会热得脱去外套。

陆地气温开始高于海洋,空气因上浮变得稀薄。海上大量暖湿气流开始朝内陆填充,从而形成东南季风。

不过在凌晨最冷的时候,大地温度回落,凛冽的北风依然会偶尔划过州府。

昼夜温差大,风向开始转变却未盛行,这正是季风气候春季的典型特征。而冷热和干湿的空气碰撞,也最容易形成降水,塑造出雨热同期的农业文明。

因此这种不恒定的风向,对于航海是非常麻烦的。大肃远洋返回的三艘大舰,现在改为了每天午后出发,子夜风向变了再休息,还得随时准备转帆。

如此出航只花了一个月的航程,回行时却用了四五十天。乔银他们从船头看见瑚州岛的影子时,已经快到四月份了,前后在海上过去了半年之久。

“看,是瑚州!”

“哈哈,我认得!这是瑚州南边的森林!”

尽管离得还远,但船上的甲板上已经涌满了水手,向着瑚州的方向欢呼起来!

“我们回来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从这里回到瑚州,恐怕还有大半天的航程,但不少人已经恨不得飞过去了。

去年,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地点,银环号还在试航,就曾经绕过瑚州岛这片海域。

这时,瞭望塔上的水手喊了一句:“看,船!”

“船?”

乔银原本也在甲板上放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又警觉了许多,连忙拿起望远镜望了过去。

只见海平面上,隐约升起了两道桅杆。桅杆上飘扬的,是大肃军旗。

“不要慌,是洋务衙门的船!”

瑚州号上,宁远也发布了命令。虽然还没有靠岸,但这里可以说是大肃的势力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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