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蚊子咬了?”谢听云看了一眼,白皙的肌肤分明应该是被好好温养的白玉,此时却漫起来一片细小的红点,显然是被主人用力挠的。
江肆下意识侧头去看,才反应过来谢听云说的是什么。
“哦不是蚊子,”他又下意识去擦那里,“被一只屎壳郎碰了,恶心得很。”
谢听云觉得好笑,控制住江肆蠢蠢欲动的手,连拉带拽地把人带到吧台边上,还不忘笑道:“看来你们公司的卫生情况不太行,物种蛮丰富的。”
闻言,刚坐下的江肆震惊地抬头看向谢听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开玩笑的时候很吓人。”
谢听云:?
“你到底是怎么用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冷得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的语气说出如此幽默的语言的?”
谢听云:“……”
说完,江肆瘪着嘴摇了摇头,“提线木偶都没有你瘆人。”
下一秒,江肆脑袋上直接挨了一记暴栗。
谢听云甩开他手臂,从吧台下拎出一个医药箱往桌子上一丢,语气又冷了三分:“自己涂点药,实在有碍观瞻。”
江肆差点没仰天大笑出声。
他小舅舅也太可爱了吧?
是古人吗,有碍观瞻?!
“小舅舅,”江肆拉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谢听云,“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江肆还只能算是个少年。
而谢听云二十有八,大了他整整十岁,也比他年长了一个辈分。
虽然谢听云原本只打算以对待一个普通的偏远亲戚的态度来看江肆。
但在接受到系统的支线任务后,他觉得有必要顺水推舟,就在江肆面前走一个温柔和蔼、关爱小孩、有求必应的好长辈形象,以此来获得江肆的信任。
但是江肆这小孩实在是太……
欠揍了。
谢听云觉得这任务不完成也罢,反正没有惩罚。
可他明明都已经转身要走了,那位上一秒还贱兮兮的大外甥蓦地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并且靠了过来。
江肆抬着脑袋看谢听云,如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里有小心翼翼的挽留,也有掩盖不住的像是雀跃一般的情绪。
谢听云忽然被这样的眼神触动到了。
他想,这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鲜活。
而非是从前那样,忧伤的、闪躲的、充满不安的摇摆。
这一瞬间的心软足以让江肆捕捉到。
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风轻云淡,不过是几秒钟的动作和表情,他已经在脑海里设计演练了千百遍。
轻微的靠近可以显示他对谢听云的信任,刻意的保持距离会让谢听云觉得他在讨好。
据他观察,谢听云表面冷漠疏离,对他也若即若离的,实际上却并不吝啬,反倒大方得很。
这说明他对他其实并不排斥,甚至还被一层莫须有的关系给羁绊住了。
江肆将这归结于谢听云是在报谢家二老收养他的恩情,而谢听云此人穷得也只剩下钱了。
这便宜算是江肆白得,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谢听云的支持。
当然,是指金钱方面。
所以对于谢听云,江肆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走。
“对不起小舅……谢听云,”江肆微微有些局促,“我没想惹你生气,我以为我们现在关系算好的。”
他低下头,装作挫败受伤的样子,双手也缓缓从谢听云手腕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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