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腥臭而潮湿的阴暗角落里,无数只手伸向他。
“不,要。”江肆牙关打颤。因为想极力控制住自己,他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憋得脖子通红。
他拼了命想逃离,脑子里又有另一股力量要把他拉回去。
他想说话,可是牙齿和舌头又不受控制。
恍惚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塞到了嘴里,他下意识紧紧咬了上去。
是发泄,也是忍耐。
江肆的自控力逐渐回归,这时才发现谢听云捂住了他的脸,而他的牙深深陷在了对方的掌心中。
他缓缓松了口,嘴里一股铁锈味。
谢听云的手麻了,他看不见江肆的脸,不知道江肆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有点茫然无措,只知道用自己的力气去控制住对方。
虽然理智告诉他,先让江肆手受伤,然后他再送上关心和温暖,会更容易获得信任度。
但他就是不想那么做。
“别怕,别怕。”谢听云紧紧依偎在江肆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说着,好像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别的。
江肆有点想笑,但他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好累。
谢听云还用着一边的手臂死死压制着江肆的两只手,只要江肆稍微一动,他就能迅速再更用力。
江肆:……本来没事的,现在真要被勒死了。
他轻轻哼哼了两声:“嗯嗯?”没错,因为谢听云的手掌也还塞在他嘴里。
没反应。
江肆无语,抬起脚重重踩了他一下。
谢听云顿时松了一下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准备继续抓着,好在江肆立刻挣扎出来反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臂。
“我没事了谢听云。”江肆转过身,声音里带着疲惫,不过能听出来是正常的。
谢听云松了口气。
只是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江肆扭头先看见的是谢听云高挺的鼻梁和纤长浓黑的睫毛,随后便能稳稳落进他迷茫的眼眸里。
像个……孩子?
江肆蓦然间升起奇怪的想法。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来不及捕捉,就觉得自己好像躺在火炉里一样灼热无比。
低头一看,嗯,他正被谢听云抱在怀里,稳稳地坐在人家大腿上。
就……挺尴尬的。
江肆想摸摸鼻子缓解尴尬,刚抬手又被人抓住。
“不行。”谢听云义正言辞。
江肆满脸问号,并且试图挣扎。
“有什么话好好说,很疼的。”哀怨得要命。
抓归抓,谢听云到底没用大力气。
江肆见他抬起下巴,凑过去一看后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你被鬼抓了?”
谢听云:“啊对对。”
“没事老舅,下次我给你找个玄学大佬过来驱驱邪,就是这个费用你付哈。”
这油嘴滑舌的样子总算让谢听云相信这人是好了,他现在也懒得去纠正江肆称呼上的问题。
但是相信归相信,正事还没问。
“为什么怕我?”他直直盯着江肆。
江肆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我没怕你啊。”
“那为什么哭?”谢听云压根不信,“为什么会发抖,为什么我,叫不醒你。”
江肆沉默。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打算撕开自己的伤口摆出来讲。
更何况是对一个只有金钱利益关系的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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