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岄无仙尊与叶诏断义之日。

“你若想好,那便走吧,只是日后见我勿再提及往日。”

纷扬的樱花树下,岄无坐在石桌前,细长的指间捻着一枚黑子,敛眉垂目,面上无多的表情。

仿佛是在说什么极其平常的事,他落下黑子,左手又从瓮中执起一枚白子,便再落入沉思。

岄无身后,年轻男子穿着鸦青色的长袍,腰带紧束,衬得他挺拔绰约。

“师尊……”叶诏是不忍的。

一掀衣摆单膝跪地,他抱拳看向岄无的背影,动容道:“十年前师尊救弟子于囹圄,今日是弟子不义,可师尊……弟子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只有昆仑圣宗才能——”

风动,白子破空而来,堪堪停在叶诏眉前。

“十年来不曾唤我一句师尊,既然要走,何必开这尊口?左不过我是你算计来的垫脚石,还费什么力气演这一出戏?”岄无侧过身,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叶诏。

仙人冷清的眉眼沾上一丝愠色,向来平和的眼中仿佛波涛翻涌而来。

岄无勾了勾嘴角,笑得颇有些荒凉,他伸手拂去叶诏肩上的花瓣,猛地钳住了叶诏的脖子。

“既叛了我,便无需说这假惺惺的话,还是说你以为投靠了昆仑剑圣亦想将我抓在手里?”手上的力气逐渐收紧,岄无眼神阴郁冷峭,“不过蝼蚁,妄想撼树?”

“师尊……”叶诏梗着脖子,双手却被岄无用威压控得无法抬起,只能硬生生地忍受着逐渐稀薄的空气。

到底曾是自己亲自带回来的弟子,岄无本就只是想给叶诏一个教训,好让他收起那不知所谓的自尊心。

所以他手上虽用力,却不至于真的要了叶诏的性命。

叶诏不知,但无法抵抗岄无元婴后期的威压。

饰演叶诏的顾北亦不知,他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掐死,慌乱地抬起手去抠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卡!顾北你干什么!!”向笙双手叉腰站在监视器旁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

顾北跪坐在地上大喘气,双目通红,眼中惊恐未定。

他的助理赶紧上去给他顺气,大约是跑得有点急,不小心撞在了江肆身上。

“不好意思啊江老师,情况特殊您不会介意吧?”助理撇了撇嘴,语气不善:“江老师您也真是的,不过是演个戏,非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吗?看把我们小北吓的,脖子都红了!”

“哟,你们小北少爷这么娇嫩还出来演戏呢,干脆你搁家里供起来呀,这样就不会红咯。”向笙走过来,白眼都翻到了天上。

顾北缓过神来轻声道歉:“抱歉向导,我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江肆,又迅速垂下头低声道:“我以为江哥没控制住力气,毕竟江哥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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