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四百五十五年,南屏山以北六百里的嘉阳郡热闹繁华。

此地居长河以北,南望云隐大泽、北通中嘉直道、西靠月沉山脉、东扼河山平原,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中州大地的陆上枢纽。

正因如此,嘉阳郡内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官府只知收税,只要没人造反,其他一概不管。城内真正有权势的是嘉阳总商会和各个行会的会长,连税都是商会收足了直接交给官府。

当然,嘉阳城外的兵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统兵主将一般都是世家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行军打仗样样稀松。但是,领兵副将却都是沙场宿将,营区一切事项悉决于副将之手,主将只是一个人形印章而已。

当今的嘉阳副将叫童胜金,乃是常年守卫边关的悍将,两年前才赴嘉阳上任的。更重要的是,此人乃玄南道门下俗家弟子,据传身怀道法,神鬼莫测,因此在军中威望极高。

元涛师兄弟二人昨日便来到这嘉阳城中。

破五去南屏山,路过嘉阳时察觉到了五行珏的气息,欲加详细分辨时却又失了踪迹,因此禀报了掌教后便去了南屏山。

元涛等二人进了城也不住店,而是满城溜达,寻找五行珏的蛛丝马迹。转了一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元涛便向人打听此地最大的赌场在哪,打听清楚了领着元泽奔赌场而去。

元泽问道:“师兄,去赌场干什么?师父知道了可了不得。”元涛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心持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不定还能救几个将死之人,岂不是顺应了天意?你就跟我走吧,哪那么多话。”

赌场最是鱼龙混杂,什么僧、道、俗、妇都是见怪不怪,所以两个年轻道士进来也没人在意他们。

元涛转了一圈,见其他桌子都还正常,就是一个赌大小的桌子前挤满了人,且呼喝连天、群情激昂,赌场的打手都比别的地方多三倍,不时地压制一下人群。

元涛看了元泽一眼,二人便从不同方向挤进了人群。

出乎意料,桌前赌钱的只有一个年轻人,而且并不直接往桌子上放钱,每次只是简单的报一个数,宝官儿便让边上的小厮记账。

只听旁边一人说到:“连着二十把了,这把还会是‘小’?”又一人说道:“这个小伙子也是,就押一把‘小’又能如何?偏偏要置这个气。”先前那人鄙夷的说:“你懂个鸟鸟,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谁呀?”

“那是嘉阳营主将,当今定远侯世子甄玉楼。”

“我说呢,他他妈的说个数就能赌。老子要是这么干早被打断腿了。”

“看你那个天生缺德的脸,张嘴就是一股茅厕味,还敢说个数儿?朝着宝官儿张嘴就该直接打断三条腿。”

两人还要污言秽语的斗嘴,却见宝官儿已经摇好了色子,朝那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年轻人嘴角一撇,一脸不屑的说:“五千两,大。”

“轰”整个赌场都快炸了,“一把就五千两?”、“不是一直两千两吗?怎么突然涨了?”“真他妈有钱人呀!”“到底是世家子弟。”“老子杀人的心都有了!”,乱哄哄说什么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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