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川说他们的确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好像是裴知聿昨晚接了个电话,然后立刻就定了飞回来的机票,现在正要去裴家。再继续问可能会被她察觉。”

谈矜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她起身拿着手机和包:“不用问了,我亲自过去一趟,下次再约。”

“哎你等等,我陪你一起?”

“不用。”

说完,谈矜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裴知聿已经到了裴家大门口,正面色阴沉拿着一打沉甸甸的资料大步往里走。

他进门的时候该在的都在,过来之前他提前打了电话,再加上今天是周末,想把人凑齐不是难事。

裴知聿刚走进客厅,原本正聊得愉快的几个人瞬间禁了声。

见状,裴知聿冷冷勾了勾唇:“看来是我打扰了各位的兴致。”

裴牧立刻起身站起来相迎:“哥,你回来了,爸妈刚刚还在念叨你。”

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回忆起那份资料,裴知聿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冷笑着睨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我担不起大我半岁的人一声哥,怕折寿。”

男人嗓音低沉冰凉,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闻言,在座除了裴知聿以外的人脸色都明显变了一瞬。

顾安然和裴牧都慌的不行,裴铮则是呵斥道:“你又要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这个家你能待就待,不能待就滚!”

裴知聿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声线微凉:“您是不是忘了,这个家是谁的?”

说着,他的视线冷冷划过在座的几个人:“怎么?鸠占鹊巢十几年,需要我提醒你这栋别墅姓姜吗?”

姜是他母亲的姓氏。

顾安然一听这话便低下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裴牧连忙坐下来安慰。

见状,裴知聿冷嗤了声,面不改色收回视线。

十几年了,他早就看腻了。

裴铮明显动了怒:“你让我们在家里等你就是听你说这个的?”

裴知聿神色冷淡:“当然不是。”

说着,他拿裴牧和顾安然偷偷在境外注册公司的证据,以及近两个月内银行账户的流水,递给裴铮:“你先看看这个。”

裴铮面色不虞伸手接过来。

看清是什么以后,暴跳如雷地踢翻了面前的茶几,将手上裴知聿拿来的证据扔到了顾安然和裴牧脸上:“这就是你们做的好事!”

原本顾安然还一脸迷茫,可当她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瞬间慌了神:“这……这……”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我只是想给牧儿争取一点东西而已。”

裴铮咬牙切齿:“我自认对你们母子,你们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裴知聿立在原地,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并且适时补刀:“一点东西?”

他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两个月近两个亿的流水,你怕是不止把裴氏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搬空了,还动了不少项目资金吧?”

闻言,裴铮更加怒不可遏,裴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相比什么夫妻之情什么父子之情,他更看重他如今的钱和地位。

这一点,裴知聿早就看透了。

顾安然母子此举往小了说只是令公司一时周转不开,往大了说就是让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

裴铮是不会容忍的。

果然,话音刚落就看见裴铮用力甩开顾安然的手:“两亿!这可是两亿啊!你怎么敢的?我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居然把你们母子的胃口养得这么大,两个亿也敢说是一点东西了?”

顾安然连哭带求地跪在地上:“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想岔了,你原谅我这次,转出去的钱我和牧儿一分钱都没动过,真的。”

闻言,裴铮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见有效果,顾安然继续哭着说:“我知道公司以后你肯定是要交给阿聿管理的,我就是怕以后你不在了,阿聿又不喜欢我这个继母,若是我们不为自己早做打算,以后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顾安然即便已经年过四十,但因为保养的好,依旧风韵犹存,这会儿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很难不让人动容。

裴铮地上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几分,握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是糊涂。”

过了几秒,他抬头看向裴知聿:“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你及时发现了,也不算造成损失。”

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裴铮才说:“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闻言,裴知聿轻轻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的讽刺。

要是在此之前他还对这个父亲抱有一丝希望,那么从裴铮说出这句话开始,他便不会再心慈手软半分。

他视线凉凉地扫过去,唇角轻轻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也是,她毕竟是您的初恋又在您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您不舍很正常。”

顿了顿,裴知聿慢条斯理开口:“但我有一桩事必须要跟她好好算一算。”

裴铮皱眉:“你还要干什么?”

裴知聿没出声,自顾自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十几年前的录音。

大概就是十几年前的某个午后,顾安然亲自找到姜澜也就是裴知聿的母亲,和盘托出了自己和裴铮的关系,并且暗指姜澜才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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