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清早,刚刚埋尸的海克尔坐在一家客人稀少的小酒馆,他和莫德伦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外面是养着花草的庭院,淡淡的清香萦绕下使他的心情显得轻松而愉悦。
两人相对而坐,漆红色的木桌放置两碗淡粥和一份夹心小蛋糕,海克尔一边拿着勺子将粥送到嘴边,一边略微惊讶自己的变化。
“就在刚刚,我把一个五级魔法师的尸体埋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可是现在,我在安静、祥和的小酒馆吃着早餐,我甚至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觉醒红恶魔的那个时候,又或者是刚来这个世界就有这种苗头,嘿,我还真是一个冷漠的家伙。”
海克尔并不讨厌自己的这种变化,他喝着粥时也显得心不在焉,思绪总是不在当下,想着过去的事儿,又想着即将发生的事儿。
这个时候,他想到皮万,作为一位五级魔法师,他在肖纳皮克家族自然有着极高的身份和地位,就这么被埋在地下,肖纳皮克家族定然会寻根究底,这样是很容易找到他的身上,海克尔现在还没做好与一个根底深厚的家族正面对抗的准备,他必须要采取有效的措施尽可能的拖延这件事。
“你在想什么?该死,和我吃饭你竟然在跑神。”金发浓密的莫德伦推了推跌在鼻梁的眼镜,吃了一块夹心小蛋糕,对于海克尔这种不专注的神态他非常不满意。
“我学会了一级光系和暗系魔法,现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光暗双系魔法师了。”看到海克尔的目光,莫德伦无不得意的推了推并没有跌下的金框眼镜。
“或许我该丢掉你的眼镜,那样,你这位伟大的一级暗系魔法师就能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浓郁的黑暗中了,那对你的成长更有帮助。”
“你没有理由嘲笑一个天天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学士,嗨,我的眼镜越厚,那只能代表我读的书籍越多,你这只土拨鼠!”莫德伦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脚来。
海克尔捧腹大笑,他知道莫德伦很在意别人拿他的眼镜说事,海克尔只有心情有些奇怪的时候会拿着这事开心开心,他喜欢看莫德伦跳脚。
萦绕在心头的一种莫名情绪消散,海克尔也说不上这事一种什么情绪,这种情绪很轻微,似乎对他的心理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当它消散的时候,一种来自于身心的愉悦让海克尔浑身变得轻松,胃口都好了许多。
将最后一块夹心小蛋糕在莫德伦不满的眼神中送到嘴边,海克尔眨巴眼睛道:“你想吃,那你张嘴。”
莫德伦脸上露出一种嫌弃的神色,可是他张开嘴巴,挑衅道:“来。”
“卧槽,你来真的!”海克尔将夹心小蛋糕送到自己嘴里。
“卧槽?”莫德伦挠头道:“什么意思?”
“它的含义很多,代表厉害、伟大、强大。”
“总之就是大?”莫德伦道。
“可以这么说。”海克尔认同地点点头。
“瞧,弗洛格斯家族的人。”莫德伦用下巴点了点街道旁路过的一辆马车。
这是辆四轮马车,带着一顶牛角帽的年轻车夫嘴里叼了根稻草,捏着粗长的乌鞭把空气抽的噼啪作响,强健的马儿不由的加快步伐,路过不平的地面时,马车颠簸的里面的东西哐当哐当的响。
在马车的侧面嵌着一只海鸥似的纹徽,莫德伦正是借着这个纹徽认证了马车的归属。
“看样子他们准备要挖矿了。”海克尔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入口中,小米的香味带着一丝甘甜在口腔绽放,他满足地大口喝了起来,等到碗底见了空,他拿起桌面的餐帕拭去嘴角的饭渍,微笑道:“他们会和我们一样,吃的个顶饱。”
海克尔微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在这个当下他忽然想起从皮万身上获得的三颗风灵石。
“不会这么巧的。”海克尔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祛除出去,他看着弗洛格斯家族的四轮马车在辚辚声中远去,拐入通往亚帕奇矿场的小路上彻底失去了踪影。
“他们显然要大干一场,瞧,又来一辆。”
莫德伦左肘撑着桌面,左手拖住脸颊,看着又一辆马车辚辚而去。
在这之后,又是三辆马车,辚辚声中响起热闹的金属器具碰撞声。
这条街的水手显然是常客,对此他们丝毫没有好奇,一个个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儿,只有几个水手盯着弗洛格斯家族的马车吹了个口哨,发出轻蔑而挑衅地声音道:“瞧,他们又拉着一堆废物去挖矿了,一辈子的矿奴。”
这些水手显然和弗洛格斯家族有点恩怨,嚣张的喊完后立马把帽檐压低,像是鱼儿钻入水里一样钻入人群,弗洛格斯家族想要找他们的晦气起码也得耗费大半个月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们开采500斤的亚帕奇矿石,他们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鬼似的水手。
“他们养着自己的奴隶,只需要给那些奴隶一点吃的,这些成本几乎不计,弗洛格斯家族已经有几分大地主的气派了,虽然他们甚至没有爵位。”海克尔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在这儿,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一旦黏在你的肌肤上,像是蜱虫一样吸的饱满、圆润,直到被更大更贪婪的资本家捏的爆出血浆。
“你吃完了吗?”海克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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