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守将郭登,很快收到了瓦剌方面送来的正统帝手书。
驸马都尉井源与他一起,立刻凑了过来,只看了两段,一拍大腿,叫起好来:
“皇上英明啊!这法子好!”
郭登点头,不及往下看,直接唤了副将进来:“去查查城中,有多少商贾,和瓦剌有往来,若证明确为瓦剌奸细,直接抄其家!”
副将应喏,大同兵强马壮,他直接点了一队千人部出去。
郭登二人继续看了下去,这位出身武勋世家的军二代,眉头深深皱起:
“井大人,这面二十斤,油十斤,还可以理解,皇上大概是不习惯敌虏饮食——”
“这瓜子两斤,花生两斤,还有杏脯两斤,是为何啊?”
郭登一脸怀疑:“难道皇上身边,还有贪嘴的小娘子?”
井源想到,被他连夜派人送进京的两位小娘娘,突然不确定,朱祁镇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美人!
他讪笑两声:“也许是皇上自己想吃呢!宫里没空过嘴,到了那边不习惯了!”
郭登眉头依然紧锁,手指信纸上清单,“那这黄豆五斤,芝麻五斤又是何解?最好配个小石磨?”
井源一本正经地为朱祁镇辩解,像极了后世带满滤镜的小迷弟:“皇上可能想自己磨点豆腐吃?”
郭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正统帝被困敌营,身边都是何人?
除了几个太监,就是侍卫,尚膳监本来也没剩几個人,还都被井源带走了。
哦,听说还有一位尚膳监的刘监正,不过这等大太监,往往只担监管之职,没什么实操能力。
他并不看好这些人,能做出豆腐这等高难度的玩意儿!
井源不高兴了:“统共加起来不到一百两银子的东西,郭大人嫌贵!我自掏腰包就是!”
郭登斜瞥了同僚一眼,井附马在朝中口碑素来极好,也不知道怎地,和正统帝出去转了两天,回来一说到正统帝,就跟马蜂窝似的!
一捅就炸!
若是郭登活到后世,定然知道,有一个新词,极为适合井驸马——
朕的脑残粉!
郭登忍了忍,耐着性子解释道:“两军交锋,怎能不疑有诈?自然要细细审过才是!”
不待井源张口,郭登又指着信中一行字,再次质疑:“这条呢,井附马又做何解释?”
井源凝神看去,只见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旧被三五条,要厚实些!”
他虎目瞪圆,“瓦剌也先,欺人太甚!”
井源肃然看向郭登:“若是新的,定然被瓦剌贼子抢走了!”
他目视远方,虎目含泪:“怪不得之前城门外,吾皇一心求死!”
“吾皇,这是不堪受辱啊!”
郭登:“……”
他本待反驳,忽又看到了下面几行:
……可另备瓜果梨桃时令鲜果若干,言朕赠之于瓦剌王也先!
皇上,确实处境艰难!
通篇索取之物,最好的,竟是奉于也先!
郭登沉默了,半晌,这位铁血守将毅然道:“你我不得离开大同!我这就书信一封,告之宣府杨洪,嘱他备齐神射,务要成全吾皇之死志!”
井源泪眼涟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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