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了。

黑,真他妈的黑。

这么黑的地方,我甚至分不清哪天是哪天。

事情的开端是我偶然间捡到黑森河上游的河床里的金沙。

我没有忍住心中的贪婪,想要前往河的尽头一探究竟。

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座矿脉,一座正在开采的矿脉。

那一定是金矿!

否则从那里流出来的河水为什么会有金沙!

可是为什么,这么一座丰饶的矿脉,从没有人说起过?那究竟是谁在开采这座矿脉?

我尚没有思考出答案,脑袋上就被重重来了一下,最后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不知是谁将墙壁上的煤油灯点亮,我得以看清四周的情况。

所有人都穿着布满灰尘和沙土的麻布衣,那些了无生气的面孔被染的一片漆黑,汗渍分明的在他们的脸上犁出一道道沟壑。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不知名的腐臭味,也许来自角落里某只死去的老鼠。

“劳克顿,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人群中,认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兴奋地叫嚷道。

劳克顿身体一抖,随后跟我比了个噤声地手势。

但已经为时已晚。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守卫粗暴地推开门。

“吵什么!”

众人不敢说话,劳克顿将脸别向一旁。

守卫推开那些站在我身侧的同伴,径直朝我走来,戏谑道。

“新面孔啊,刚刚大叫的人就是你吧。”

“他们可没力气大喊大叫了。”

我沉默,心中向女神大人祈祷,望她能够保佑我度过难关。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我能轻松地看清他这身行头。

跟格里特宅的那些守卫如出一辙。

“其他人出去,到干活的时间了,不干够今天的量,就没有饭吃,快去!”

其他人朝着外面走去,像水从拔了木塞的木桶里流泻而出,步履匆匆,似乎生怕染上麻烦。

劳克顿看了我一眼,被后面的守卫推了一把后,也跟着人群走了出去。

守卫朝着我围了过来,我有些害怕得缩到角落。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去格里特宅,告发你们!”

守卫嗤笑一声:

“你猜猜看是谁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

是啊,我真是太笨了。

虽然不知道领主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格里特理事显然是知道了。

是啊,除了上面那些大人物,谁能瞒下这么一座金矿呢?

那天我挨了一顿打。

很疼。

疼得我根本动不了。

我一直在房间里躺到他们散工,没有医生,没有牧师,我只能咬牙硬撑着,等着疼痛过去。

晚餐只有黑面包和算不上干净的水。

我吃了整整一块黑面包,但仍然难以果腹。

劳克顿将他的面包掰下来一块,递给了我,眼含着期冀,他问我:

“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我很想告诉他。

你的小娇妻在你失踪的第三天,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但我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看着他满含期盼的眼神。

于是我说了慌。

“她在等你,等你回去。”

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上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很高兴。

这应该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希望女神大人原谅。

第二天,伤口甚至比前一天更疼。

但守卫将棍子戳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还是咬牙挣扎着爬起来。

跟着众人出了工。

没人告诉我应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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