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出门去逛一逛。”

从怡春院来到这处小别院,整日都是在像仆人一样照顾着孟欢,月怜并未觉得有多么枯燥,多么无趣。

比起以色娱人,在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中间周旋,显然还是这里的安静生活让她更舒服。

此刻听到孟欢想要出门,月怜有些为难:“公子,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市集上也冷清了不少,您出门是要做什么?”

“怎么?是吴昊让你看住我,不让我随意外出?”

孟欢的语气有些不愉,说到底,还是对被人丢出去送死的事心有芥蒂,直觉上对吴昊天然抱有敌意。

月怜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害怕的回道:“公子您误会奴家了,奴家只是……只是觉得现在世道不太平,您大伤未愈,还需要休养,所以只是规劝,并无阻拦的意思。”

“当然,您可是大武宗,就算是您真要出去,别说奴家了,就连吴将军也难以强留您,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孟欢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想想也觉得正常。

先前还说城里最强者的吴昊也才是武师中品的样子,自己虽然还是个刚刚入流的武者,可外面的皮子上可是顶着荧惑大武宗的名头呢。

“走,带我去逛逛,说起来我都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塞城,对这个地方一点都不了解。”

月怜点头称是,随即从房屋内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麻布褡裢,拿出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入内襟之中。

“这是什么?”

月怜有些畏惧的将荷包又拿了出来,露出其中的一些碎银和铜钱,低着头懦懦的解释。

“回公子,这是奴家这些年在怡春院做清倌人的一些积蓄,您等下要采买什么,奴家可以拿去付账,不过您如果要打造一些战刀或者兵器的话,奴家屋里还有一个百宝箱,那里还有不少。”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有些懦弱,还带着三分期待的样子,孟欢心中稍暖,对她的感官又提升了不少。

严格来说,她来自己这里,其实算是跳进了火坑,谁占谁便宜还真不一定。

可这个姑娘这几日表现出来的温柔,却让孟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前世多苦逼啊,他的室友被女神学姐当备胎养鱼两年,室友们越劝,反而之间的关系越闹越僵,直到女神学姐毕业一脚干净利落的踹开,这哥们才要死要活两个月,慢慢恢复过来。

而孟欢?穷小子一个,人家还能做舔狗,孟欢看了看自己余额,也只能苦涩一笑,选择继续兼职赚点生活费。

想到这些,孟欢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至少面前这位女子算是目前他见过的人中,对他最真诚,真心对他最好的人。

“我就逛逛,不会买什么东西,这些钱你好好留着,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会报答你的。”

“奴家不要报答,公子能有这份心,奴家心中十分欢喜,只要日后公子不要丢下我,您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孟欢伸手,揉了揉姑娘头上的秀发,本来在风尘中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姑娘,立刻羞红起脸,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小小的闹剧,在糟心的异世之旅中,多了一丝柔情。

孟欢带着月怜慢慢走出别院,后者也开始见缝插针,给他介绍起了这座东境重镇。

一般来说,作为塞城都有自己的属民,城市内也有不少垦荒开辟的良田与水井,加上地处边境桥头位置,行商络绎不绝。

可当下是战时,街市上行人面色匆匆,家家虽不闭户,可也不敢轻易在守军眼中露头,处处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

可行至在原西市的市集时,人潮涌动的场景着实让孟欢心头震撼。

那是只会出现在影视作品里的插标卖首,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们形如乞丐,牵着一个个幼小的男童、女童,给孩子们头上插着草标,神色木然,表情绝望。

“这里是……”

“他们在卖自己,卖孩子,自从大齐进攻大乾以来,东宁城一日不如一日,怡春院这样的青楼都少了客源,更何况这些失去了城外良田,又战死了当家大人的破败户?”

孟欢出来时还有些兴致,没想到才刚刚逛了一小会儿,当日初临时还只是觉得这城不大,人流也不多,还以为自己落地是偏僻之地。

直到此时他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卖儿鬻女。

孟欢心中了然,他很想伸出援手,去帮助这些或是失去了丈夫,或是失去了兄弟的孤苦女子,无父孩童,可他出趟门都要让月怜自掏腰包,他哪里有能力去救助其他不相干的人。

越是可怜他们就越发知道自己的脆弱与物理,好好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吴昊这个废物,别人守城都是军民一心,学学人家安西城,钓鱼城,这废物搞得上下离心离德,他是怎么能守一年多的?真是走了狗屎运!”

就在此时,一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焦急的跑到孟欢身前,犹豫的看了一眼流民,然后附耳对着孟尝说着将军军令。

“什么?你说凌群云已到城外?扬言要我出战?”

“是的,孟壮士,他还扬言要屠城,要东宁城内鸡犬不留,吴将军急召,让您回府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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