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末的时候,刘一庆给池平打了电话。
池平有心去接父女俩,但他们怕麻烦池平,就早早到地方了。
吃饭的酒店算星城里比较气派的了,放在前世,至少也是个四星级往上。
酒店一楼大厅是吃自助的,这片人最多。一般都是家长带着小孩过来,或者情侣。
往上几层是宴客厅,商务会谈、酒席晚宴,大部分都在这里。
最后一部分则是贵宾厅,贵宾厅实行会员制。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常在这里招待朋友,宴请宾客。
而刘一庆父女请池平吃饭的地方,则是一楼的自助餐。
虽然请客答谢,吃自助有点奇怪,但这是父女俩思考再三的决定。
因为这里的自助确实很不错,每人278的定额,能吃到上百种菜品。包括海鲜、火锅、烤肉等等。
相比同等价位的二楼宴客厅,不到九百块,也点不了多少菜。
答谢嘛,心意到了就行;请客嘛,肯定要吃好啊。
池平倒是不介意,这父女俩,一个大学刚毕业,一个刚出狱,手里头也没多少钱。
只不过池平今天见到老刘女儿——刘轻语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竟然是个小美女。
由于平常兼职劳动的原因,她身材恰好卡在微胖与瘦之间,给人一种“紧致的丰盈”。
这种感觉常常出现在忙碌的,漂亮女老板娘身上。普通的短袖,利落的牛仔裤就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后脑勺绑着干脆利落的马尾。
给人一种真实的生活气息。
她的双眼,相比其他刚毕业的大学生,多了些坚韧,多了些自卑流露。不过她总能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露出笑脸。将自卑掩盖过去。
“叫叔。”刘一庆让刘轻语打招呼。
“啊?”刘轻语有点不情愿:“叫哥行不行啊。”
刘一庆刚要反驳,见池平摆了摆手。
“就叫哥吧,差不了几岁。”
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和典狱长,只相差五岁,这只能怪典狱长升官太快。
“池平哥。”刘轻语笑嘻嘻地喊了声,池平点点头,对刘一庆道:
“刘老哥,我们先进去吧。”
三人入座,刘轻语笑嘻嘻的,也不喊刘一庆爸爸了,跟着喊老哥。刘一庆假装骂了几句“没大没小”后,就不管了。
入座后池平在和刘一庆聊工作,刘轻语给两人调好酱料,又连续跑了多趟,摆食物的盘子摞得高高的。
一般食物得摞着,就说明桌面上已经摆满了。
“能吃得下吗?”池平问。
“能啊!”小姑娘用力点头。
随后就看见,小姑娘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桌面,筷子都被她舞出残影了。期间还不忘给池平、刘一庆两人剥虾、夹烤好了的肉。
天见可怜,前世池平连给女生剥虾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却有女生给他剥虾!
如此循环三轮,旁边的桌子也摆满了吃空的餐具。
池平和刘一庆已经仰躺在座椅上了,凝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如果有人能靠近听的话,就会发现池平在喃喃自语:
“别剥了,别剥了,到嗓子眼了。”
然后余光看见刘轻语又跑去端菜,还边走边说:
“这也不顶饿啊。”
刘一庆转过头,对池平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见笑了。”
池平摆摆手,表示没这回事,却听见刘一庆说道:
“她刚上小学,我就离婚了;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进去了。
“那个时候警察通知她妈妈,让她妈妈养她。
“我前妻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爱打牌,又懒。
“语坨到了她家里,反而是语坨煮饭照顾她。
“有回家里很久没交电费了,那边把电都停了。她妈就住在了牌友家,语坨被锁在家里一个星期,饿得啃生大米就自来水吃。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她能顺利读到大学,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她从小到大这十几年里,包括吃在内的方面,一直是欠缺的。”
池平点点头,突然想到阿恒。想刘一庆一家这样的苦,阿恒是无论如何也体验不到的。
就在小姑娘准备再战第四轮的时候,从电梯间走出来一群人。
开道的是两个高大的保镖,黑色西装,寸头。眼神很精悍,像是刚从部队出来的。
再往中间是三五个陪同人员,他们穿着都不差,却都赔笑着、附和着中间的人。
中间,被众星拱月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虽然年近半百,容貌却三十出头的模样,他脸上带着笑。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气质。明明外在条件并不是人群中最闪亮的,但大家却都知道他是众人的主角。
其实这人,池平差一点就接触过了。
因为他是诺瀚生物的老板之一汪灏,这家酒店也是他名下的产业。
他的管家,也就是前些天上门送请柬的那位,是个眼尖的人。在一楼大厅中,一眼找到了池平。
管家很快就在汪灏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就看见汪灏脸上堆着笑,带着众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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