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忘啦?”凌歌温柔地笑了,“我还要去报仇的,报仇就会有风险,我回不来了怎么办?”
塔尔斯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吟吟的少年,没由来的有些难过。
他已经和这个少年作为师徒相处了半年,少年自拜师之后再没提过复仇的事。他每日学习魔法,时不时去冒险者公会接个悬赏,除此以外的时间就只是个心智过于早熟的少年。和塔尔斯说起话来也很活泼。他以为少年说的复仇是很久以后的事。
原来,少年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复仇的事,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就连选人当老大的时候都早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后事,害怕自己的死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摒弃人性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情,其实,少年的心是一颗多么善良的心啊。
他太在乎自己重视的那些东西了,于是就没那么在乎自己。
“别那么着急吧?日子还长着呢……”塔尔斯说不下去了。因为凌歌那双银色的眼睛在看他。
凌歌看着他,面色不变,摇了摇头。
塔尔斯毕竟是老师,当他明白一件事已经无法避免,就会选择尽力去提高这件事成功的概率。
塔尔斯站起身,从戒指里抖出如小山一般的书籍和卷轴。凌歌扫一眼,入目只见《泯灭录》、《唤灵集》、《火之大魔法书》、《水之禁咒(伪)》……
“收到你的辟成空间里去吧,想复仇……起码也要把这些都学会才行。”塔尔斯终于发现了老师身份的重要性。
凌歌没再多说什么,他张开白色的辟成空间,把小山一样的书和卷轴收了进去。
另一边,芬恩带着赛琳走在大街上,正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
虽然不可能再像萨莉莲那时候一样,只收一个铜币,但是芬恩收的金额仍然是所有收保护费的人里面最低的。
芬恩魁梧极了,背上的斧子也充满了威慑力,偏偏他的表情和善极了,说话也很客气,好像他不是来收保护费,而是来推销自己家种出来的白萝卜。大部分人没多说什么,叹口气就把钱给了。
等他们收完钱要走的时候,芬恩才会告诉他们,掏了保护费就成为了“受保人”,以后只交他们一家的保护费就好,别人的保护费都不必再交。
店主人听后也只是苦笑一声,这样的话他们听得多了,从来没有实现过。
芬恩知道他们不信,但他不多解释,只留下一句,有事就去商街东头找一家服装店的老板,报“银发鬼”的名号,他们收到消息就会来处理问题。
短短半天,“银发鬼”的名号已经遍及全镇。
下午,萨莉莲的服装店里,萨莉莲握着铅笔伏在桌前,在设计一件衣服。她带着一副眼镜,认真地表情为她平添一副别样的风韵。凌歌搬着小板凳倚在桌边,支着下巴翻着一本厚厚的书,书页都已经泛黄了,牛皮的封面上烫着“魔法式原理”的字样。
萨莉莲没有问凌歌,让她做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想问,凌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两个人都不说话,萨莉莲只偶尔抬头看一眼她喜欢的少年。阳光和煦,有清爽的风微微吹过,拂起窗边洁白的窗帘。仿佛一切都是安宁的,包括萨莉莲的心。
永远这样下去该多好啊,萨莉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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