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望着萨莉莲的背影消失在街口的转角,但他还没有跟上去,他柔和的眼神也悄悄消失了。
那个名叫芙兰的女人,从小巷子的阴影中慢慢踱了出来。她酒红色的长裙是高开叉的,修长的大腿雪白,随着步伐时隐时现,凌歌在看她的腿,芙兰的刺青竟然是纹在大腿外侧的,就那样坦荡地暴露在空气与人们的视线之中。
芙兰直直走到凌歌的面前,背着双手,仰着头看他。
凌歌也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他只好开口说点什么,“她们都去开会了,芙兰小姐,您不去么?”
“如果是你来主持会议,我很乐意去看一看那副其乐融融的场景。”芙兰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惋惜得不得了,“但拍板的是萨莉莲,那些女人还傻乎乎地以为能占她和绿翅鸟的便宜。反正会开到最后都要吵闹起来的,我干脆躲一躲清净。”
凌歌对她的话来了兴趣,他刚想问芙兰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是芙兰抢在他前面开口,没给他问的机会。
芙兰此时也还是在笑,但那双水波流转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质问,“反倒是我想问你,小哥,你为什么逼萨莉莲做绿翅鸟的老大?”
“可能您误会了,”凌歌还是微笑,“我没有逼她,我问过她的意见,她说她愿意。”
芙兰摇摇头,“你不知道萨莉莲过去的故事么?”
“如果您要讲的话,我可以听一听。”凌歌说,他估算了一下萨莉莲那边会议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听完一个故事。
芙兰看着凌歌的眼睛,“她是一个妓女。”
凌歌没说话,示意芙兰说下去。
“大概是四五年前……”
大概是四五年前,十五岁的萨莉莲与丈夫结婚。四个月后,他的丈夫被征兵入了行伍,那时候萨莉莲已经有了身孕,丈夫走了很久,萨莉莲只好独自抚养女儿,日子过的有些艰难,但萨莉莲并不抱怨。她给女儿取名叫莫娜,意思是“平安归来”。
一年前,军队打了胜仗,丈夫带着丰厚的津贴回来了。他修缮了房子,为萨莉莲买了许多华美的衣服,也给莫娜买了玩具和识字书,他甚至答应以后要送莫娜去读书。萨莉莲觉得一家三口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有人盯上了丈夫的钱。他们约他去赌场,最初的一周,丈夫总是能赢得盆满钵满。丈夫很快染上了赌瘾。
他不听萨莉莲的劝告,终日沉迷在黑党开设的赌场里,很快把津贴输光,还欠下了巨额赌债。赌博真的会摧毁人的良心与底线。丈夫走投无路,只好把萨莉莲卖给了黑党做妓女,黑党为这种上等的货色付了一笔不菲的费用。
看着妻子被刺上金丝雀的刺青时,丈夫还是掉了几滴眼泪,可他没有改过自新,他接着去赌,终于又沦落到准备卖女儿。他已经去问过黑党,莫娜这样的小女孩值多少钱。
知道这件事的萨莉莲终于忍无可忍,她从黑党的手下逃走,把莫娜偷偷带走了。男人因此再也偿还不上承诺好要还的债务。黑党一家从没有文明要债的传统,额外宽限过一次后,见他还拿不出来,打断了他的两条腿。男人没人照顾也没钱医伤,半个月后就死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