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你知晓的,国公是爵位,说破了天,不过虚职而已。”
“其实你父亲囊中羞涩,府中银库也不富裕。”
“这是你父亲与我,攒了几个月的银子,才买下的簪子。”
“今赠予你,庆贺你的及笄之礼。”
十五岁时,穆蓉亲手将这对蓝玉髓银簪,交到她手中。
多年来,她视若瑰宝。
直到宁婉善及笄那年,他们一出手,就是一支秦紫玉金簪,堪称稀世之宝。
“你四妹妹生着病,吃了许多苦,你是阿姊,理应让着她。”
这就是宁寒望,说过最多的话。
为何身为姊姊,就不能得到父母的宠爱?
真的只是因为宁婉善身子虚弱吗?
那又为何,前世她治好了宁婉善的病,最后还是被这些所谓至亲之人,亲手葬送了一生呢?
前世苦痛,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穆蓉一声轻呼,才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溪儿。”
称呼如旧,语气却是凛若冰霜。
宁云溪依言起身,微微一礼:“母亲。”
穆蓉眼尖,只一眼,便从许多首饰中,捕捉到了那支并不显眼的蓝玉髓银簪。
“时过境迁,你依旧无法释怀么?”
“蓝玉髓银簪之事,我早已解释过了。”
“你及笄之时,府上确实遇到了难事。”
“碰巧宁婉善及笄之时,府上银库富裕了一些。”
“你就算记恨,也应该找宁婉善的麻烦,为何要针对我的枫儿?”
宁云溪清冷一笑。
狡辩之语,谁能听不出来呢?
又有谁不会说呢?
“母亲言重了,二哥哥是兄长,我怎敢针锋相对?”
“湘竹苑大火,是柳氏所为。”
“此事,贵妃姨母已然查明,母亲刚刚在场,怎么,没有听见吗?”
“至于二哥哥为何会出现在湘竹苑,自然也是柳氏有意为之。”
“你就算记恨,也应该找柳氏的麻烦,为何要责问于我?”
“难道,二哥哥是你亲生的,我并不是?”
穆蓉横眉怒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呵……”
“从小到大,你如此质疑,应该不下百遍了吧?”
“只因我待你较为严苛,你便心生疑虑。”
“殊不知,我谆谆教导、循循善诱,意在磨练你的心智。”
“没有我,何来你如今的足智多谋?”
“就连你开设医馆、救死扶伤,也是我的功劳。”
“唉,父母之爱子,你们这些做儿女的,又怎会懂得?”
“世间儿女,皆如你这般,只要父母稍微苛责一句,便质疑自己不是亲生。”
“只是其他人,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已懂事。”
“唯有你,二十二岁了,还是犹有童心,不知深浅。”
宁云溪眉心微蹙,尤为严肃。
“血缘,我早就测过了。”
“我本以为,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即便没有血缘之亲,母亲待我依旧舐犊情深。”
“未曾想,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多年,我痴痴付出,竟暖不了你一分一毫。”
穆蓉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心虚。
“血缘,你测过了?”
“何时测的?如何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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