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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后,王周右手手指渗出血来,每次在振金刀上打上螺栓,都要将枪托顶在自己的胸上以减轻螺栓冲压在振金刀上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
胸腹前传来的撕裂感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尽管力量已经逐渐熟悉螺栓枪的重量,双臂上的肌肉已经足够健硕,但是螺栓员这项工作对于十六岁的身体仍旧是沉重的负担。
瘦削的身影咬着牙硬撑着每次螺栓冲压给心肺带来的压力,负责替换夜班的螺栓员在一旁默默等待。
“当当当,嘶嘶嘶!”
融入厂房墙壁的扩音器开始响起,丝丝电流声从已经坏掉的装置里不受控制地跑出。虽然刺耳,但是听到这道声音的螺栓员大多精神一振。
金属履带出现约5分钟的停止,这是黑旗规定换班时间。
上前替换自己的螺栓员,崭新的工牌上写着9428号。
王周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放弃,跟着人流走向疗养房,路上有人开始小声地聊着。
“和我轮班的人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
“我好像就住在他家附近,上次看到有执行部的人上门了……”
“他是不是被驱逐了?”
“嘘!别乱说!快走快走!”
疗养房里,五百个疗养舱一字排开,形成一个方阵。
蒸汽在疗养舱里肆意翻腾,几十个金属圆片随意放在疗养舱壁的金属板上,像是一个个失去能源的机械触手怪。
王周脱下工服,露出肌肉初显的上身,随意挑选一个疗养舱,熟练地将这些金属圆片贴在自己的后背和腰上。
“检测到,您的元能波动为,脱凡一阶。”
冰冷的机械声在他耳边响起,王周自雾气蒸腾的金属舱里熟练地找到控制器,按下绿色的圆钮。
绿色的脉动纹路随着能源的注入,不断地在舱壁亮起,丝丝缕缕的能量从背后注入到他的体内,梳理着他体内的积郁的伤痕。
胸前顶住枪托的部分早已皮开肉绽,在脱厂服时已经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一股股温和的能量宛若轻风,消除着炽热的痛感的同时,也在梳理着附近的淤血。
金属舱发出“嗡嗡”声音,舱底近乎无限提供的能源流注入进来,从舱外看,荧绿色的灯光在表面不断地闪烁,预示着功率已经被调节到最大。
只有在工作结束的时候,黑旗对员工还算得上是体贴,在疗养舱里,只要不涉及附带元能的损伤,再沉重的内伤都会被治愈,可以最大程度减轻钉螺栓等工作为员工带来的负担。
趁着疗养舱统一设定的时间还没过,王周盘腿坐下,玄妙的呼吸法施展开来,从自身的丹田分出一缕元能出来引导着这股绿色的能量,按照特定的频率不断地在肉体里回荡。
阵阵波纹在四肢百脉间涌动开,滋养着每一寸血脉,肌肉关节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发出“咚咚”的声音。等到在体内运行一遍,一丝纯净的元能出现在他的体内,被他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丹田之内。
半个小时后,在疗养舱即将打开的一瞬间,王周睁开了双眼,蒸汽从舱内四散逃离,胸前的伤痕此刻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一小块光滑的犹如新生儿一般的皮肤,和周围格格不入,有些刺眼。
不少人入舱较晚,从舱外看过去,浓厚的蒸汽还在翻滚。而像王周这样已经恢复完毕的员工此刻已经开始向外走去。
黑旗没有给普通员工留宿的地方,除了能够为他的生产带来显著效益的投资之外,它吝啬可以说是刻薄。
每个厂员都需要穿过黑塔外面的原野,回到贫民区里的住处,他们不准逗留在黑塔周围。只有在第二天清晨时才得以返回。
夜幕之下,黑色巨塔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静默。
宛若蚂蚁的人群,不断地离开他的脚下,第二天再次聚集于此地。
仿佛是一种断不开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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