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将椅子搭在门前,开始内观。

也许是怕连胎息都未曾踏入的懵懂少年们听得云里雾里,先前在东岳阁中向师说的并不全面。

胎息后清心,而清心境还有一点便是修炼神魂。

修炼出神魂后,便可自观内府。

丁寒神魂沉浸,任由其陷落,最终来到了一处河床中。

这里本该有一潭湖水,炼化灵气形成的真元化作水流韵养在此,现在却竭尽干涸。

若是庆师看见此番景象,必然震惊不已,这哪里是什么半步清心,内府广阔如湖水,分明是即将突破元念的表现。

他的真元早已用尽,巷柳街三年时间未曾修练,就算修练想来也补充不了多少。

捻起了一撮软泥握在手中,还能感受到其中的湿润。

那块泥土忽然间动了起来,在他指间缠绕,很是亲昵。

屋外,丁寒口鼻封闭,感受不到丝毫气息。

周围空气中肉眼看不见的五色丝线开始汇聚,附着在衣衫上,再慢慢渗透进身体中。

片刻后,丁寒将凝聚的水珠滴入脚下的河床。

想要重新灌满这潭湖水,明显还需要不少时间。

……

深夜,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丁寒带上房门,走进了黑夜中。

玉桂清明,树影斑驳渗人,令人分不清方向。

远离了错落的房屋,丁寒在山林间闲庭信步,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道被雾气遮掩的石门。

伸手捏了一个剑印,雾气散去,石门应然而开。

室中布置与先前的小屋大差不差,亦或者山中所有的居所都是这般。

丁寒在床后摸索了一阵,一个暗匣弹出。

匣中放着几本法决以及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剑。

快速地翻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丁寒取出其中两本收好。

视线落在匣中最底层时,他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一本满是灰尘的书册静置其中。

破旧的封面写着三个有些古老的字体:《黎运卷》。

笔迹暗红,旁边零散洒落几滴红墨,如同血迹。

将暗匣重新放好,丁寒拿出了那柄巴掌大的小剑。

灵气注入其中,挥手一抛,小剑飞出石室,不知去向了哪里。

再次捏了个剑印,石门关闭,雾气重生,丁寒向着崖峰登去。

……

……

黑色的大殿压抑肃杀,一道身影行至而来。

殿前长有一窝青竹。

身影临近,有狂风骤起,青竹猛然摇晃。

丁寒捏起一片竹叶,手指轻触,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崖峰很快安静了下来,殿门未闭,丁寒提步踏入。

一个高大的座椅映入眼中,带着无尽的寒意,或者说整个大殿的肃杀之气都是从座椅中散发而出的,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畏惧。

丁寒双眼微眯,仿佛要将这股威压看穿。

算着时间,那柄小剑早已送到,丁寒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良久过后,殿中有黑影耸动,一个老者从侧殿走出。

他没有走到跟前,也没有坐上那把代表地位与威严的座椅,而是与丁寒隔着数丈,半个身形藏在殿中的阴影间。

相视无言。

直到丁寒躬身行礼,老者这才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顿挫,好像很久没有说话:

“你……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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