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祖觉得这样恰好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也不会让钟茗难做。覃斐肯定会想办法让她走的，毕竟现在又没有太多要招聘的人，覃斐自己都大把空余时间，还要个人分担，他们每天在前台大眼瞪小眼吗。
但谁知，覃斐听了他这句话，竟然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她的工资我来出吧。”
胡不才：“啊？真这样啊？”
覃斐：“从无界发工资给她，但那笔钱我给到公司，做得到吗？”
“做倒是做得到，反正我们现在人少，业务单纯，财务报表相对简单，无非就是我这边多一道从你这里收钱的手续。但是，这个事情就很难解释。”
钟茗：“跟谁解释？”
胡不才：“股东和审计部门。”
覃斐笑：“股东都在这呢，不需要解释了。审计部门的话，唉，我们这才起步的公司，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迎来一次审计。再说，只是需要解释，但并不是解释不了，我们保证账务没有问题不就行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么轻易就留下来了？穆承祖还有点不甘心。
他问：“钱是没什么问题，但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吗？覃斐你自己都没事干的样子，我们现在又不要招更多的人。”
覃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穆承祖不知道为什么，就秒懂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鄙视。
他似乎想说，你什么都不懂，我懒得跟你说。
但覃斐还是解释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未雨绸缪？”
穆承祖气得想翻白眼，但覃斐又接着说，仿佛刚才那句不是一句讽刺：“虽然我们现在不要招聘，但我总要为未来的招聘规划。还有，人力资源不仅仅是招聘，我正在起草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后公司大了，人员多了，肯定用得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另外薪酬制度和培训计划我也有个雏形了。剩下的就是日常的设施，清洁阿姨谁管的？我。咖啡谁买的？我。水电费谁交的？我。打印机没纸没墨谁维护的？都是我。你还觉得我没事干吗？”
一番话说下来，所有人都觉得有点愧疚，因为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覃斐默默无闻地承担了这么多琐碎的工作。
他们其他人做着看似很核心的任务，觉得获得的所有支持都是理所当然。但提供支持的人，付出的也是时间和汗水呀！
叶韵瑜：“没想到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真干了不少活。”
钟茗：“你辛苦了。那我觉得你是不是拿一点工资比较好？”
自从覃斐加入以来，他就真的是没有领过工资。事实上，除了沈哥和陈小虎，其他人都没有领工资，且是主动要求暂时不要工资的。
这个暂时，他们之前说是等公司正式运营起来再商量是多久。
但后来，钟茗忙着写代码，叶韵瑜忙着拉投资，穆承祖忙着赚外快，谁也没记起这回事来。
胡不才倒是记得，毕竟钱都在他这里记着，但他忙着省钱啊。
不发工资，他资产负债表上的数字就更好看，他才不想提呢。他是个将省钱刻入了DNA的人，不管是他自己的钱，还是公司的钱。
现在好了，覃斐不但自己不领工资，还要倒贴给别人发工资。说起来就有点搞笑了。
覃斐摆手：“大家都没拿，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缺钱。”
他深深地看了穆承祖一眼，带着点取笑的意思说：“我就是缺点理解。”
穆承祖这下就不好意思了，但他是个敢说，敢做，也敢承认错误的人，当即就说：“是我错怪你了，我不懂还乱指挥，抱歉，今晚我请吃饭，欢迎你那位小跟班吧。”
覃斐刚想拒绝，叶韵瑜已经起哄了：“可以可以，我刚好饿了，火锅走起。”
既然要聚餐，喻全就被拉了进来。
她和其他人有一阵子没见了，一见面就发现自己仿佛融入不了大家了，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无界的事，可是喻全整天整天不跟大家在一起，完全没有同步这些变化。
喻全很幽怨地看着钟茗说：“阿茗，我觉得我是个外人了。”
钟茗学着她以前安慰自己的样子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别人说这种话喻全不一定会信，但钟茗说的话她一定信。
看到钟茗这样认真地安慰自己，她便又开心了一点点。做为了个专业的总裁助理，控制自己的情绪算是一个必备技能，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想开点。
而且，喻全的注意力也被柳涵吸引了过去。
这个姑娘身材有一点圆润，但圆润得恰到好处地均匀，皮肤特别白，五官比例也很好，留着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脑后。虽然外表不是特别令人惊艳，但是会看了觉得很舒服的类型。
她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年轻，一年前才大学毕业，在当时覃斐所在公司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做前台。
因为柳涵人机灵，学东西快，有一次帮覃斐处理了紧急的事件，获得他的刮目相看。于是后来他团队走了一个人的时候，便问柳涵要不要来顶替那个空缺，柳涵欣然加入了覃斐的部门。
再后来覃斐说走就走，小姑娘还舍不得哭了一场。
当时覃斐不以为然，觉得这姑娘未免太感情丰富了些。
谁知道没过去两个月，她也不打招呼，直接在那边辞了职，追来了这边。而且，看起来她还得重操旧业，继续做前台。
“小妹啊，”叶韵瑜问：“覃斐这个斯文败类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生死相随的？”
柳涵被“斯文败类”几个字逗笑了：“哈哈瑜姐，你们这么叫他呀？看起来确实很贴切呢。不过我也算不上生死相随，就是以前他老骂我，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对，但后来他走了，我竟然不习惯了，我可能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就愿意被他虐。”
叶韵瑜觉得网上有种说法很适合描述这种体验，脱口而出：“覃斐虐我千百遍，我待覃斐如初恋？”
覃斐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柳涵一拍大腿：“Exactly！”
“但是，”钟茗说：“我们可能付不起很高的工资。”
“不要紧，暂时不给工资也行，毕竟是我自己跟来的，不过……”她有点害怕地看了覃斐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现在我看公司也不怎么忙，要是能让我上班适当摸一下鱼的话，我就能在网上赚点外快了。”
覃斐：“所以你跑来干嘛？特意为了这里好摸鱼吗？你的职业发展呢？”
柳涵：“为了你呀，我就觉得跟着你才有发展，你也不能断定这里以后一直是家小公司吧？”
穆承祖：“你这个小姑娘很会说话，我们以后肯定是上市大公司！”
喻全：“所以你在网上赚外快是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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