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帮我们出城?”夏牧不置可否的问了句。

拓跋燕然笑了笑,淡声道:“要说冯跋还算有点本事,至少能守得住家,他一死,冯家剩下的皆是一群酒囊饭袋,只知道关起门来狗咬狗,如今这昌黎城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

一旁的冯昱听了这话拳头都捏紧了,不过这回他憋住了,没有吭声。

“好,”夏牧突然咳了几下,她拿手背掩在唇边,望着拓跋燕然说道:“你可有什么条件?”

待她放下手,冯昱赫然发觉她手背上沾着血。

“姐……!”

夏牧冲他摇摇头,但她不像之前那般严厉了,眼神里多了些柔和。

拓跋燕然看着她,正色道:“条件就是他们可以走,你留下。”

还未等夏牧答话,冯昱脱出而出:“不行!”

斜睨了冯昱一眼,拓跋燕然问:“小子,她是你什么人?”

冯昱小脸一抬,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拓跋燕然,仿佛宣誓主权似的,毫不示弱的答道:“她是我的女人!”

这回轮到夏牧无语了。拓跋燕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冯昱涨红了脸,“我以后一定会长得比你还高,比你还厉害!”

拓跋燕然两手叉腰,一边笑还一边摇头,身后的绿瞳年轻人却淡淡的接了句:“主人,他就是冯家正在全城搜捕的人,我猜他应该是冯跋的儿子,不如就在这里杀了他以绝后患,这女人也就死心跟着您了。”

冯昱掉头怒目而视,李冲一下就急了,夏牧将冯昱一手拉到身后,血迹斑斑的身躯挡在二人身前。

拓跋燕然笑声未止,摆手道:“小望啊,你可真多嘴,我拓跋燕然想得到一个女人还用得着这种办法?”

说完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夏牧,笑声渐歇,笑容敛在他微翘起的嘴角上:“再说了,他是冯弘的后患,不是我的。”

这句话里藏着他的骄傲,冯昱怒道:“拓跋燕然,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

拓跋燕然哦了声:“等你哪天能自己站在我面前时,再来和我说这句话也不迟。”

他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夏牧,扬了扬下巴说道:“不管管你的小男人啊?以他现在的处境,这么多话可活不到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夏牧毫不躲避他的眼神,静静开口:“我是夏牧,谁的女人都不是。”

拓跋燕然拊掌而笑:“有意思,你果然很不一样,没枉费我出手,那我的提议你接受么?”

“你先说说想让我留下来做什么,这样我才知道我能不能做。”夏牧语气平静,伤重后的气息也不稳,眼神却锐利的盯着拓跋燕然,好似要把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看穿似的:“端茶递水?我不会,洗衣叠被?我做不来,上床暖被窝么……”

说到上床一词,她依然面不改色,继而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听她如此一说,身后的冯昱暗戳戳的挥了下拳,拓跋燕然身后的年轻人“锵”的一声拔出佩刀。

“主人,她在羞辱你。”

拓跋燕然一巴掌呼过去,没奈何的说道:“我听不出来么?非要你说!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改改你这脾气,不要动不动就拔刀!那些夫子不是老说咱们,咱们,说什么来着?”

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叫小望的年轻人回道:“不听教化。”

“对,不听教化,”他恍然道:“以后把话说清楚再打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主人。”年轻人瞥了眼地上被扭断脖子的那具尸体,恭谨称道。

冯昱看看那年轻人,感同身受的摸摸自己的头。拓跋燕然上下打量了番长身玉立的夏牧,似乎在认真考虑她说的话,继而嘿声道:

“汉人都喜欢弱不禁风的女子,你长得不错,身段也好,就是脾性冷了点,我都好奇你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能站着,可咱们草原上的男人就喜欢烈马啊……小望,你看她是个会生养的吗?”

年轻人目不斜视的答了句:“回禀主人,元望不知。”

“和你睡觉嘛,暂时我是没这个兴趣,我拓跋燕然想要女人,随意勾勾手指头便有大把任我挑选,以后倒也说不准……”

没想到这大个头还是个话痨。夏牧的神情一点没有不耐烦,等着拓跋燕然把废话说完。

似乎是看出夏牧的心思了,拓跋燕然渐渐收了戏谑之色,目光开始变得炽热起来:“我的条件很简单,等你养好伤,你和我打一场。”

他盯着夏牧,一字一句的说:“若你赢了,来去自由,我送你去任意一处你想去的地方,你若是输了,便做我的女奴,如何?”

冯昱一听就急了:“你卑鄙!乘人之危!”

拓跋燕然皱起了眉头,眼神在这瞬间无比凌厉:“我的耐心有限,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十息一过,你们自去,死活与我无关。”

空气仿佛都随着拓跋燕然气势的改变而变得凝实,冯昱只觉得周遭的温度似乎都低了一些,他恼恨的同时却也不免心神往之,毕竟,少年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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