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玉龙阁。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虎冢和那位云上纹的干部,焦躁的虎冢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掌拍在梨花木椅上,地面的灰砖登时绽开细密的裂纹。

他眉心的杀气越来越重,瞳孔中迸射出骇人的威光,像一头嗜血的猛兽,在笼子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一双惨白的手捧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

虎冢突然安分下来,低声开口:

“哥,让我去吧。”

堂堂云峰级干部,玉龙阁最耀眼的新星之一,即将晋升云上,有“岩拳”之称的虎冢,居然对黑暗中的人如此俯首帖耳。

“常许只不过去打个头阵,接下来才是你的舞台。”

那人宠溺地说着,像是对胞弟一般呵护。

“这次你取回秘录,便立了头功,阁主必然会首肯晋升云上一事。”

“嘿嘿,那我就能跟哥一样了,到上三层去住。”

虎冢憨厚地笑着,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不过,还是哥厉害,一进来就是云上级。”

他望向黑暗中的人,眼里饱含信任与向往。

“往事不必再提了,你我兄弟二人吃了多少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黑暗中传出冰冷的声音,却又藏着浅浅的嘱托。

“去吧,这次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夕阳的余晖透过轩窗照射进来,虎冢的身形已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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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州,暮岚郡,四喜客栈。

天风镖局的徐当家,和玉龙阁云山级常许,二人在烛火飘忽的客栈里对峙着。

方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四喜客栈已经被二人的交锋毁了大半。

炼铁工坊出身、崇尚剑道的玉龙阁,仿佛对器具拥有天赐的异禀,用剑之妙绝非寻常江湖客能与之比肩。

常许的剑招飘忽诡谲,几番交手可以看出深厚功底,配合那股奇特的地源之力,凌厉的剑芒仿佛随时会从某处地面、某处墙面袭来。

几个回合下来徐当家的身上多出了几道浸血的裂痕。

徐将夜全神搜索着常许身上可能存在的破绽,经过几轮交手,他看似难以招架,却渐渐察觉到眼前这位干部似乎并未掌控地源之力。

“你不是异侯。”

徐将夜嘴角突然勾起成竹在胸的笑,开口说。

常许一怔,徐将夜接着说:

“你的周身没有流淌地源之力,这股力量的源头在你手上那柄剑。”

“你不过是个借兵的云山杂碎。”

徐将夜一字一顿咬牙说道。

常许的眸中升腾起暴烈的怒火,眼前这个不知名的武夫,居然道出了他的痛处。

他三岁习武,五岁识兵,七岁修剑,九岁就进了玉龙阁,十二岁就当上了云山级干部,手持一柄阁主亲赐的碎岩剑,杀尽无数与剑阁敌对之人。

他年轻,他倨傲,他是公认的剑道天才。

可云山一位坐了二十年,都未曾踏足云峰半步。

常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身形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手中的碎岩剑挟银光而至,直刺向徐将夜的眉心。

徐将夜神色一凛,侧身躲避,反手挑起一旁的长凳,格挡开常许凌厉的攻势。

常许爆喝一声,碎岩剑轰然炸开,化作无数裹着金光的碎屑,呈放射状激射而出,徐将夜连忙抬手护住命门,却依然被打了个满怀,跌撞出去。

“老徐!”

朱四喜脱口喊出。

徐将夜单膝跪在废墟之间,沙尘弥漫,他抬手抹去嘴角沁出的血,眼前的常许如恶鬼转世,周身环绕着碎裂的剑屑,裹挟着金光在半空中漂浮。

“那虎冢算什么东西,他才入阁多久,胆敢爬到我的头上,我才是玉龙阁的新星!”

徐将夜眼角含笑,重新站起身,摆出了战斗姿态。

“杀了你们,夺回秘录,我就是云峰级干部!”

常许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咆哮,他如暴风般突袭而来,剑光流转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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