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安在愣神了许久之后,终于逐渐清醒过来。他的脑海中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只能零散地拼凑出一些片段。他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大雍朝,并且正身处于一个诗会的场合。原身似乎是因为无法作出诗来而感到羞愧,最终竟然晕倒在地,而自己则是趁着这股混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至于吗?作不出来还打肿脸参加什么?这不是自取丢人吗?
季卿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内心对于这场诗会确实没有太多的兴趣。他深知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诗词创作并不熟悉,也没有意愿在这群才子佳人面前班门弄斧。他更愿意静静地消化原主的记忆,试图理解这个新世界的规则和习俗,同时思考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定位和未来应该走的路。他知道,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必须适应它,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或许,这正是他穿越而来的意义所在。
季卿安准备开溜,还没走两步便听到台上二位老大人公布了下一轮的诗文题目。
“宁安城的明珠——云梦湖,历经数百载,无数文人墨客、诗词大家在此尽情挥洒他们的才情与智慧。这里,诞生了许多咏湖的传世之作,诗词风流,令人向往。因此,第二轮的命题,仍将云梦湖作为主题,无论是诗还是词,表达的意境自由各位发挥。杜公瑾的加入,使得原本十三人的诗会阵容,五人弃权,一人假昏,最终仅余八位才子……宋大人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宛如湖面上的一阵风,吹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不多言,开始吧,时间三炷香。”
闻得场中有一人装晕,众人中不乏嗤笑之声。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季卿安,眼神中透露出轻蔑与不屑之意。
季卿安方才起步,便觉数道视线射来,其中满含的不屑之意如利箭穿心。顿时,他心中一阵痛楚,无端端的,屈辱与羞愤交织,令他难以自制。
季卿安的神色变得阴沉,皱眉沉思,低声自语:“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心中会有这般异样的感觉?不,我不能走!这是一种预感,若是此刻离开,或许我将长时间背负这种屈辱的感觉,甚至夜不能寐,羞于面对他人…”
不就是诗词吗?
季卿安冷哼一声,缓步走向二老。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冷嘲热讽地叫嚣:“哎,这不是刚刚假装晕倒的那个青田村的穷书生吗?难道他是不打算放弃,打算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哈哈,确实是他,兄台你的眼力真好。那小子在台上时的窘迫样儿,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我要是他,肯定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见人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坚持下来,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佩服。”旁侧的人跟着笑了起来,接口道。
“听说,他竟对清如小姐倾心不已,这般的梦想似乎过于大胆,犹如一只泥足深陷的癞蛤蟆奢望品尝天鹅的甘露。讥笑声中,众人等待着看他如何摆脱这场荒唐的闹剧。”有人嘲讽道。
季卿安将这些嘲讽的话语纳入耳中,心中却未泛起一丝涟漪。原主的确如同他们所描述的那样,行为不检,令人齿冷。那段记忆对原主来说太过羞耻,仿佛被刻意封存,因此季卿安对于诗会的记忆显得模糊而朦胧。他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讽刺着世人的偏见。在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一抹深沉的哀伤,它是如此微妙,以至于几乎无人察觉。他是个不符预期的存在,而他也乐于扮演这个角色,用那份超然姿态,将所有的讥讽与不屑收入麾下,如同收藏着一枚枚珍贵的邮票,既是对自己的嘲弄,也是对这世界的无声抗议。
郭大人望着季卿安缓步向他们走来,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季卿安,你应该明白,诗词之道,天赋至关重要。缺乏天赋,无论你如何勤奋,都难以达到巅峰。那些流传千古的名诗名词,往往源于灵感的闪现,但若你缺乏那份灵光,即便作品也无法跻身文学之林,只会显得驴唇不对马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算了,你先回去,静下心来,再修炼几年吧。”
季卿安拱手行礼,态度恭谨地说道:“感谢郭大人的好意,您的意思我知道。然而,方才晕倒并非因为才思枯竭,而是因昨夜不慎感染风寒,导致突发头晕。恳请苗大人准许我继续参与诗会。”
郭大人轻叹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语重心长地道:“既然你坚持要继续参与,那就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吧。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以装晕这种方式来应对,这样的行为有失你的身份,也不符合读书人的风雅。”
季卿安道:“多谢郭大人,在下不会再如此不堪。”
旁边的宋大人轻轻摇头,向众人宣布道:“刚刚在台上晕倒的季卿安,村中才子,坚持要参与这一轮的诗赛。因此,当前诗会上还剩下九位才子。”
“哈哈,那位贫寒的学子竟真的再次踏上了这条路,心中所想何其奇特?此人的脸皮之厚,确实令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难道他不是在以这种方式,试图在尘世间刷出一片名声吗?然而,那不过是带刺的赞誉罢了!唉,令人不得不叹服清如小姐的魅力,竟能让人自我陶醉至此,连自己究竟是轻重几何,都分辨不清。”
萧子轩耳闻那边的喧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然而,他连眼皮都未曾撩起,对于季卿安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连一分关注都觉得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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