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喜父女住在马府最偏僻的小院,房间原本就是柴房,院子里也堆满了柴火。
马老爷名唤马弘,有百亩良田,还做着药材生意。马老爷的儿子叫马慕文,不学无术,神憎鬼厌。
此时添喜呆坐在床上,疼痛让她不敢轻易动弹,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戴的玉坠,这是添喜娘留给她的护身符。
“我想我娘了。”添喜轻声说到。
添喜从小就爱爬高爬低,还常常把自己弄伤,又仗着伤好得快,不怕打。但总被娘亲数落说没有女孩样儿。
添喜也时常自嘲自己耐抗耐造,挨打不怕。是啊,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会少了打骂呢?
七岁那年,添喜爹领着添喜来到马府,添喜爹用他的大手包住添喜的小手,拿起拇指,沾了沾红色的印泥,然后朝一张有密密麻麻黑色小字的纸上按了下去。
长大一些后,添喜才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添喜娘病了的那两年,添喜爹借了好多钱,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已经还不起债了,只能卖身抵债。
“喜儿,来,张嘴。”白望书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添喜看着眼睛红肿的父亲,父亲肯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过了。
“爹,我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你看我皮糙肉厚的,哪一次不是很快就好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添喜,白望书没有说话,安静地喂添喜喝米汤。
疼痛和高烧让添喜没有精神、也没有胃口,“爹,我喝不下了,您让我继续睡会吧,我睡醒就好了。”添喜强撑着自己躺下,很快就又睡着了。
就这样,添喜在床上躺了三天,柳厨娘每天干完活都会来帮她换药。
今天第四天,柳厨娘帮添喜换好药,添喜整理着衣服,说:“柳大娘,明天您就不用再特意过来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添喜不好意思这样一直麻烦别人。
“好,那你自己还是要注意,怎么说都是没好全。”
这些年哪次挨打不是柳厨娘照顾添喜,柳厨娘一开始也惊讶于添喜的体质,怎么伤好得那么快,后来也许是看习惯了吧,对于添喜的异常,没再过问,也不跟旁人提起。
添喜下床看了看屋里屋外,都没看到父亲,“柳大娘,您知道我爹去哪了吗?”
“你爹一大早就被管家叫去运粮队帮忙了,今年收成好,佃户交的粮也足,够大伙忙活儿好一阵啦。”
为了方便,马老爷在镇子外建有粮仓,那里有专人收粮。马府里需要的粮食,运粮队会从镇外的粮仓运到府里。
柳厨娘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说是绷带,其实就是拿旧衣服撕出来拼接的布条。
“我先去厨房干活了,你要有什么事就去厨房找我。”
“好,谢谢大娘。”
添喜躺了几天,骨头都躺麻了,想着该活动活动。
添喜来到院子里,看到还有不少柴火没劈。
这几日,添喜在养伤,但该添喜干的活儿一样没少派下来。都是白望书没日没夜把添喜的那份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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