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郡主还是把这首诗再背一下吧。”叶文成温声地对小郡主杜梦蝶说。对于这个私生女儿,叶文成是喜欢的,总比叶冰澜那个哑巴强吧。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借得......,叶夫子,我,我,忘了,哇…哇…娘亲…哇…”叶文成被梦蝶的哭声震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孩子哭,这哭声像极绿芜小时候,绿芜小时候犯了错就是这样哭爹喊娘。

叶冰澜这三个字,闪现在叶文成的眼前,是啊,那孩子想哭也哭不出来,除夕宫宴宇文阔对明珠的质问在叶文成的耳边响起:“公主,这是欺我宇文家孩子不能哭吗?”那孩子听他读诗,他也曾试探过,如果第二遍故意错上一个字,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就歪着头探究着看他,他再读一遍对的,那孩子就甜甜的笑。

是啊,那是宇文家的孩子,宇文家的。叶家能出的什么样的孩子,是叶绿芜那样的傻子,傻到至死都在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撞的明珠;还有面前这个杜梦蝶,一首诗教了半月还未背会,哭爹喊娘倒是张嘴就来。

叶文成站起来,有些踉跄地向明珠的卧房走去。

他的嫡妻,风华绝代,此刻躺在幽暗的地下;

他的女儿,聪慧灵动,却再也不会回不到他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呢?

他不能不管明珠,明珠如果现在不好,宣德帝不会放过他的。他还要照料明珠,将她照顾好,才有机会被皇帝想起,才有机会站回朝堂,他向往的人生才能开始。

刚一踏进卧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地上跪着告罪的婢女,明珠看见叶文成怒喊道:“叶郎,快来,本宫、本宫要杀了这个贱婢,快给本宫弄干净,快。”

叶文成就僵在门口,钱嬷嬷端着一盆热水冲进来,掀开盖在明珠身上的被子紧着帮明珠收拾,一床的污秽屎尿裹在明珠的里衣里裤上。

叶文成想要迈步上前,他不能退,就是做做样子也要照顾明珠,可是他就是迈不动步。明珠那一只眼睛深深地瞪着他的脚。巨大的意志力支配着他,终于他走到床边,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要张嘴说话。

“夜郎,我疼”明珠娇滴滴地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要拉他。“呕……”叶文成吐了,在明珠面前毫无掩饰地吐了,污秽飞溅到明珠的脸上。

明珠仅有的左眼一凝,震惊地无以复加,亲眼见证着来着叶文成的嫌弃,巨大的悲伤涌来,一口痰凝在咽喉,本羸弱的身体根本经受不起任何刺激。钱嬷嬷急切上前安抚她的胸口为她顺气,已然于事无补,明珠眼神空洞地直射前方,接着眼睛一翻昏死过去了。

待到太医正到来的时候,明珠已剩出的气了,诊过脉太医正摇了摇头,对着一同赶来的庞忠说:“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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