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用巨石搭建而成的圆形建筑,顶部拱起用了某种兽皮遮蔽。外墙上爬满了植物,还有许多兽角用做装饰。看着这建筑,一股粗犷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口站着两列手持巨斧的兽族步兵,身着铠甲,全副武装。望向四周,兽族地堡错落有秩,一时不得其数。远眺之下,八个方向都能隐约看见哨塔耸立,各种未名建筑环列在议事厅周围,许多兽人忙碌其中,亦有一队一队兽人四处巡逻警戒,行动之中颇见章法,远处打铁的声音,呼号的声音,近处一些兽人的谈话声音次第传来,整个部落都显得活力十足,欣欣向荣。地图右上角显示:“霜狼部落领地。”

步入厅内,得见四人。西面坐在石墩上的那位,牛头兽身,光是坐着,便接近3米。头上的弯曲犄角看着十分尖锐,另一只角却是半途折断。一张面孔看不出年纪,只见得额头堆满了褶皱,其下没有眉毛,一对牛眼比铜铃还大,巨大的牛鼻子上穿着一个铜环,下颚被茂密的长毛遮盖着。全身肌肉鼓胀,顶得身上的兽皮衣物都显得小了一号,旁边放着一根齐腰粗的石柱,倚靠在墙上。

再看东面站着那位,双手交叉倚靠在厅内石柱之后,相比牛头人略显纤瘦却也是肌肉发达,看不见面貌,只见得耳朵十分细长,几乎与肩同宽,背上背着好些长矛。

而北面坐着两人,左手边的兽人看上去有些年长,穿着一件斗篷,帽檐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下颚长满了白色的胡须,长长的垂到胸口,手中杵着一把木杖,右边的兽人头上扎着脏辫,四四方方的国字脸,额头的皱纹十分明显,剑眉粗长,看着十分威严,其下的双眼明亮有神,正打量着他。

“我是杜隆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斯特。”原振东取其东字为名,中文的名字会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你自称先知?”杜隆坦饶有兴致的看着原振东道:“我旁边这位,也是先知。你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吗?“

“哈哈哈。”牛头人传来粗犷的笑声,也盯着原振东看。

“不不不,我知道的东西也许远远超过了他。”原振东握着滚烫的右手心,自信回道:“他是你们的先知,而我则来自一个你们无法抵达的地方,那里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

“噢,那么尊敬的先知阁下,你预测不到你会掉进我们的陷阱里吗?”石柱后的那人语带嘲讽。牛头人大笑,杜隆坦也不禁面露微笑,只有先知无动于衷。

“哦,那是因为我被独角兽的魔法致盲了,所以才落入陷阱,并不是我预测不到。”原振东振振有词的开始鬼扯,道:“我是遥远地方的意志降临在这里,这个男孩的身体只是临时塑造出来承载我的意志罢了。”

“独角兽?”三人同声道:“哈哈哈哈……”只有先知依旧无动于衷。

“人类小子,撒谎是要去见祖先的。世界上不存在独角兽这种生物,你拿传说中的生物来骗人吗?编个靠谱的东西好吧,我们兽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牛头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是你们见识浅薄罢了,我在遥远的旅途中耗尽了力量,否则现在我就可以召唤一只独角兽给你们涨涨见识。而且独角兽只会出现在心灵纯净的人身边,你们见不到不足为奇。”原振东继续鬼扯。

“你为什么不塑造一个成人的身体?而且独角兽为什么攻击你?你不是心灵纯净吗?”

“按你所说,你多久可以恢复力量来证明你的话?”二人同时问道,杜隆坦也看着原振东,示意他回答。

“我当时的法力只够塑造一个儿童的身体,强行施法是会引发严重后果的。我的力量恢复很艰难,因为我需要的东西很可能无法在这个地方得到。至于攻击我的原因可能是我尝试着去触摸它吧。”

杜隆坦摇头道:“这个理由无法令人相信,如果你解释不了你的来历,我会把你交给大族长处置,他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我知道你擅长疾风步,镜像分身,致命一击,还有剑刃风暴。”原振东看向牛头人,道:“而你擅长震荡波,战争践踏,耐久光环,还有重生。还有你,连锁闪电,远视,暗影幽狼,还有地动山摇。至于你,治疗波,毒蛇守卫……”

“不用说了”杜隆坦打断道:“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可以打听到的,还是无法证明你的话。”

“我无法预测他的未来,他很特殊。”先知缓缓开口道:“从他进门开始我就发动了我的力量,所有人,包括你们的未来,我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有些是片段,有些是模糊的画面,只有他我看不见任何未来。”先知抬起头,露出了散发红色光芒的双眼,接着道:“我感应到他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至于是什么,我无法得知,但我肯定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力量。”先知顿了顿,站起身,道:“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的话,他也许不是人族,只不过是塑造了人族躯体罢了。”

“我叫法西尔,人族一直想占据祖灵森林,把我们兽人赶回黑石山脉北边,他们想让我们在那冰寒地狱里灭亡。伊斯特,你会帮助我们吗?”先知投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原振东的双眼问道。

“帮助你们?我并不提倡战争,我对所有生命的爱是平等的,我只能帮你们教一教孩子,偶尔给你们出谋划策。”原振东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四人同时咀嚼这句话,越想越有道理。原振东看着他们思考的样子,内心暗自道:“这可是一代伟人的金玉良言,学着点吧。”

“我们一直以来只注重战斗,忽略了其他的东西,大多数兽人的脑筋都不太灵光,以后要劳烦你了,先知阁下。”兽人先知说道。其他三人将信将疑,但他们向来以兽人先知马首是瞻,便跟着道:“劳烦你了,先知阁下。”

“好说好说,那就先建个学校吧,把这里的孩子都召集到学校里,我一起教。”

“哦,学校?是个好办法。是个什么样子的建筑呢?”

原振东找了个石块开始在地上比划起来……

一直以来,兽人的智慧水平都不高,缺乏系统性的教育,缺乏有效的传承,还保留着许多原始部落的习性,当这些方面得到改善之后,未来可期。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再辅以一定的智慧,大有可为。而原振东有兽人部落作为立足点,可以慢慢研究和规划自己的未来。

六十天过去了,原振东每天以各种肉类为食,喝着狼奶,鹿奶,体能大大增强,记忆也逐渐恢复。他身上的所谓系统,并不具备人工智能,只不过是他的个人电脑在某种原因之下,和他的意识产生了融合,他现在可以查阅原先硬盘上的所有资料所有数据。之前的头痛也是因为硬盘里的数据太过庞大,这个身体的大脑一时无法承受,才会自我保护性的封闭记忆。他的身体就如同电源一般给电脑供电,体能不足的时候,电脑便会关闭系统进入休眠。而许多强大的功能,更是建立在进一步提高身体素质之上,同时也得知自己的左眼瞳仁是黑色的,右眼是蓝色的。兽人见识的人类较少,不以为奇,他自己明白,异瞳在人类当中万中无一,这黑色的瞳仁便是他的异化特征,属于灵魂之中无法磨灭的印记。他看着电脑上还未融合进来的游戏:《仙剑奇侠传》,《英雄联盟》,《暗黑破坏神》,《土豆兄弟》,《黑暗之魂Ⅲ》,《艾尔登法环》,《只狼》等;还有海量的学习资料,下载音乐,小说,电影等等,对未来信心满满。

闲暇之时,原振东经常来到校场,观看士兵操练。他发现兽族士兵天生野性难驯,暴躁易怒,便把地球上军队操练那一套东西教给了杜隆坦。一开始杜隆坦不以为然,认为这简简单单的站军姿,踢正步,喊口号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然而事实却令杜隆坦大为惊讶,士兵们的纪律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强,战斗力也是成倍的提升。从此他对伊斯特(注①)的重视度大为增加,知道这位先知确实有本事,接着便有许多事情来请教。

“人族为什么能够繁荣昌盛?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文字。他们把每一代人的智慧记录下来,传承给下一代,下一代就如同站在先辈的肩膀上发展,而你们呢?口口相传吗?一个人可以教会几个?如果你杜隆坦把你的毕生所学写下来,教给更多的孩子们,那么一千个他们之中可能只有二十个,甚至十个能够学会,但那也是十个杜隆坦,明白吗?”

“明白明白,但是我们没有文字怎么办?”杜隆坦虚心求教。

“那就自己创造文字啊!”伊斯特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是神灵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们的祖先都办不到。”

“这就是我将要教给孩子们的第一件事情。当然,你们也可以学。”

“您能不能先教教我?毕竟学校还没有建好。”

“可以的,你看我现在画出一道波纹,”说着伊斯特画了一个波浪线道:“这像不像水的特点?然后把它简化成四个点,称为四点底……”教了几个偏旁部首之后,杜隆坦已是全然折服,大呼精妙。伊斯特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这种文字,我称为汉字,现在我教你基本笔画:点,横,竖,撇,捺,折钩,横折钩,横折弯钩……所有的文字都是由这些基本笔画构成的。”汉字之精巧,结构之完整很快就使得杜隆坦沉迷其中。伊斯特微微眯眼,看着沉迷学习的大块头,心想:“以我中华文字之美,征服这等原始部族,有些大材小用了呀。待我将意识形态,文化思想根植在他们血液里,他们便是我最有利的支持者。文化侵略是最可怕的,它会从思想上消灭你。”

用兽人语给汉字注音(注②),这件事如同神话一般,传遍了祖灵森林中所有的兽人部落。普通兽人民众和部分士兵还有不以为然的,但是各族的族长无不从此事中发现了非同凡响的意义。这个世界的人们还不知道,世界的格局已经悄然开始改变了。

九十天后。

“好了,这套文字你们十个已经学会了,每天把这三千个常用字写一遍加深记忆,接下来教你们组词造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岂是区区数十天能够学的明白的?伊斯特自己也知道这十个人也不过学了个皮毛而已,但推广文字而言,堪堪够用。他向兽人先知要了十个较为聪慧的兽人,以他们为助手,来辅助自己推广文字,有了基础之后再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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