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血案,灵木枯根,从此知道别离,懂得了伤心的滋味,尝到泪的苦涩,那时云之言才六岁。

惊天动地,哭喊连篇,乌云滚滚而来,残忍抹去太阳光辉,肆意泛滥掩埋蔚蓝天空,那时他十岁。

再大点就没了任何印象,生活平平淡淡,如今回味,可能只是觉得自己对待生离死别竟如此平静,无论父母离世,还是兄长断翼,几滴泪便过去了。

就算诉之于口,也毫无感觉,就像在说一件不大不小的平常事。云之言仰头望天,灰蒙蒙一片,什么也没有。

尧怜静静听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酒杯里果酒,目睹它渐渐见底。风吹过发梢,寒气瞬间蔓延全身,直至脚尖,麻酥感让脑袋有些昏迷,停留在不知名的故事里。

好一会儿,故事讲完了,世界也安静了。

过去如此平常,说出来也不过两分钟新鲜,云之言知道尧怜可能什么也没听进去,但说出来后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舒服、轻松。

“这么说,云寒轻对你挺好的。”尧怜闷完最后一口酒,把杯子往旁边一推,杯子底下缓缓绽放一朵昙花,雪白花瓣托住杯子向清洗仪飘去。

云之言突然感到好奇,目不转睛盯着那昙花,直到将杯子送进仪器,化成白点消散。“对啊,他也是我没有叛国的唯一原因。”在一片沉寂过后,云之言突兀发声,几点雨水适时落下。

两人赶紧收拾东西下楼,尧怜冲楼下喊道:“白夜!上来收拾一下。”

而后又转向云之言:“你敢不敢把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云之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不经意捂住心脏,隔着血肉,那里在一下一下冲撞手掌。

有温度,有脉搏,这就是生命,如此简单。

云之言不禁笑了,琥珀色光辉愈来愈烈,尧怜不适地别过脸眨眨眼,光芒太耀眼了,不过......挺好。

“你刚刚说,叛国?”

“那个界石,我目睹了有个人扔在鲸落虚附近的,她找到了我并让我加入他们。”

随便一想,也能知道他说的是单翼童那个界石。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在这。”

尧怜走过二楼会客厅,偷偷回味了一下昨天云之言生气的模样,嘴角轻轻上扬,而又在云之言望过来前藏了回去。她连忙随便找了个话题接上:“那个人是谁?”

“说是,罂......”

距离花灯节还有三天,暖莲东南区大街小巷都有卖花灯的小摊,每家每户热闹非凡。若真到了花灯节,这里可就万人空巷了,都在盈思河放花灯呢。

人群中,有着装素朴的少女,腼腆娇羞,如孩童般自由自在;有花枝招展的小姐,举止优雅挑选花灯,翩然微笑,动人可爱。一位少年不知丢了哪位少女,焦急追赶,一不小心撞到从茶楼走出来的翩翩公子,长袖悠扬,顺着风儿接住摔倒的少年,轻柔温尔,在寒冬瑟瑟冷风中送来一丝春意。

少年连连道歉,公子只为之轻轻拂衣,并未多言。

公子早就换上传统服装,是一件青罗布裳,披着棉绒,白皙皮肤微微泛红,怕不是被这该死的冬天冻的。明媚的琥珀色眼瞳神采奕奕,瞧着眼前的人山人海,烟火气才是这人间最稀缺的东西。

对于他们这些贵人来说。

云寒轻转身迎来秋铭许的脚步,两人一齐向外走去。

“这里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买花灯,走吧。”说到买花灯,云寒轻就像小孩子听到买糖一样兴奋,拉着秋铭许就往大铺子跑去。

云寒轻想去的铺子是暖莲最大的杂货铺,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卖不了的,属于暖莲最热闹的交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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