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城驶上官道,罗臾又钻回车里。
夏日夜晚有些闷,罗臾挑开车帘,车外漆黑一片,马蹄和车轴声伴着虫鸣不时传来。
叶知瑾头靠车座,闭目养神。她此刻心中并不平静。前路未卜,她不知道此行结果到底如何,眼下虽已出城,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罗臾看着车外不说话。她是暗卫,几天几夜不说话也没关系。
宝蓁一直好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罗臾。她从来不知道女子也能练成来无影去无踪这般厉害的武功。自从在大清山见识过赵渐石独杀群狼,她现在特别崇拜武功好的人。
车外明月高挂,星光满天,两辆马车乘着夏日夜风渐行渐远,消失在黑暗里。
次日傍晚,当昏黄的太阳落下京城城墙,远处灰蒙蒙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一变二,二变四,越变越多,如蚂蚁般不停聚拢。
黑点越聚越多,渐渐连成一条细细的黑线。黑线一条接一条层层垒起,慢慢铺成一小片。光亮完全消失前,一小片变成黑压压一大片。
天完全黑了下来,中南军士兵仍在大步前行,每踏出一步,大地都在颤动。
陈拓骑在马上,手执马鞭指向前方哈哈大笑,脸上刀疤剧烈抖动,“哈哈……赵康,我回来了。这次我要看看,这京城到底谁说了算。”
“将军,京城好像已有准备。”身旁副将道。
“无妨。我们虽然提前出了安州,也只能瞒住一时。只要花景峰长佑军不动,他们怎么准备都是徒劳。”
“将军,咱们连夜攻城吗?”副将又问。
“不急,京城虽然兵少,却也没那么好打,让大家休息一夜,明日攻城。”
“是,将军。”
与此同时,程喜带着两万人到了留仙谷外。
“将军,咱们进谷吗?”有人问。
“不行,”程喜摇头,“夜行险地乃兵家大忌。如果山上有伏兵我们就惨了。今夜在谷外扎营,明日先派人寻山。”
“是,将军。”
山谷另一边,斥候来到花显身旁禀报,“世子,程喜正在谷外扎营,看来打算天亮后进谷。”
花显点头,“程喜乃陈拓爱将,为人张狂,并不愚笨,你去再探。”
“是。”
斥候离开后,花显问身边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世子,咱们这样能行吗?”
“不行也要行。程喜有两万人,我们不能硬拼。告诉他们,明日先放程喜前哨过去。”
“是,世子。”
京城城头,赵渐石一身紫衣负手看着城外,夏日夜风吹动赵渐石衣摆,袖口处金线在火光下闪耀生辉。城外,中南军营寨前火光如繁星闪耀,一眼看不到头。
“禇雷,让他们把弩石车推来,陈拓天亮该来了。”赵渐石吩咐道。
“是,王爷。“
夏日夜晚总很短暂,卯时未到,天边已露出白光,中南军营寨前升起了炊烟。冉冉白烟飘向天空,笼罩住不远处京城。
日头出来,天光大亮,陈拓整了整身上铠甲走出中军帐,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朝中南军阵前走去。
中南军士兵早已列队完毕,铠甲在阳光下泛出光茫,刺向天空的长枪寒光耀眼,茂如密林。
陈拓停下马,看着眼前军容整齐的中南军士兵,心中十分满意。
“诸位兄弟,我们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并非只为见识京城的繁华。今天,我们要打进京城,从此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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