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天我都睡的很好,也在没有遇到过那个白发少女,心情舒畅的多了,对于龙,我现在只确定了它们的存在,其余的更是一无所知,这里的人对于龙也是完全没有概念的样子,至于奥丁就更没有头绪了。

生活还要继续的,我和李二这对组合又踏上了前往白府的路,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就只有我们一队了,我们运送的是两车雪玉鹅绒,随行的还有很多卖生活必需品的,那些都是要拉倒集市上出售给百姓们的,一整个车队浩浩荡荡的从虎义栈出发了,由于我送的鹅绒是直接运往白府的,最为重要,所以安排在了车队中间,依旧是李二拉车,而我这穿上了那双鹿皮棉鞋,坐到了牛车上,这次的不是煤块,而是软软的鹅绒,跟床一样铺在车上,躺上去暖洋洋的,这可是北疆的雪玉鹅绒,错过这一次,可就要明年了,机会难得,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沿着沁河,车队驶入沁河县中,其他的车队依次停靠在路边,很快就被行人围满了,而我和李二还要继续前往白府。

又一次来到了白墙红瓦的白家大院,我翻身下车,开始在大院里等候起来。

白若冰上一次已经答应了,她不再出面接货,白家没有儿子,白家家主又每天忙于公事,只得将府内的事交给了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大女儿白若冰不来,那只得是白家的小千金——白鸢。

一副少女的面庞一下在我脑海中勾勒出来,我低头看向了脚上那双鹿皮棉鞋陷入了回忆。

那是我第一次和李二组队来到白府,也正是隆冬时节,那年刚好南国那边闹灾,大批的难民北迁,不少衣装褴褛的人一夜之间来到沁河这片土地上,友善的沁河多少都接济了这些可怜人一点,但是百姓们也并不富裕,能给他们的帮助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现状,不久便有了人饿死在了街头,当时正直暑季,沁河的气候又是冻冷夏热,虽然这我前世所学的地理知识有些出入,但连穿越都能出现,反常的气候也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在阵阵热浪的席卷下,尸体一下就散发出了难闻的臭味,当时我和李二越过集市的时候,甚至感觉进入了河鲜市场,我们怕车上的货物被熏臭了,赶忙将压在箱底的毛毯扯了出,紧紧的盖在车上,试图以此来阻挡臭味,连拉车的牛都受不了那味道,迈开蹄子加快前往白府的步伐。

对于难民,沁河的衙役也不是没有出动过,最开始也是仁慈的救济,但随着人数的增多,衙役也是运转不过来了,毕竟公粮是有限的,本来这些难民落得如此也不是衙役的原因,除了怪天,就得怪当地的官吏和绅豪了,一个抗灾无果是要遭到王都的问责的,至于当地大户,要放平常,顶多只能算他冷漠无情,但也是人之常情,大难临头了,谁还管这些草民,但是具一个逃难而来的老汉所述,当地也有一家类似白府的豪门,那家的老子姓王,儿子是一个纨绔子弟,这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当地狗县令狼狈为奸,经常打着例行公事的名号,各种搜刮民膏,百姓苦不堪言但又无处申报,县令和地主勾搭在一起,附近城镇的官员要么就是“官互官”,要么就是怕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年又恰到了闹灾,这种恶性循环的现状更加了,许许多多的像老汉这样的人根本就生活不下去的才被迫北迁的。说到这时,老汉干涩的眼睛涌出来眼泪,辛酸的往事被这位老人提起,本来老汉还在本地生活的时候有一个女儿,女儿生的好生漂亮,有天晚上,醉酒的王公子突然就闯进了老汉家,二话不说拉起老汉到女儿就往外走,女儿一路挣扎但在膘肥体壮的王公子手里根本无济于事,老汉急忙上前阻止,但根本没用,王公子一生气,令下人乒乒乓乓就是在老汉家里一顿乱砸,甚至还要打老汉,最后还是女儿哭着跪在地上求王公子不要打父亲,父亲一把年纪了肯定受不了,保证自己一定乖乖的和王公子走,那肥头大耳的王公子这才露出一脸笑容,乐呵着拉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走了。第二日,王家便就又宣布纳入一位小妾,正是老汉的女儿,既没有提亲也没有彩礼,养了十多年一直视为明珠到宝贝女儿就这么没了,老汉的老婆子当天晚上就气的中风了,天还没亮就草草撒手人寰了。老汉先是失了女儿,现在老伴也他一步走,令他悲痛欲绝,但一想到女儿至少生活在王家,生活还是可以保障的,便就继续一人孤独的活了下去。直到灾荒到来,老汉本想借着女儿在王府这么多年的关系,想借这个久未有过交集的亲家寻求帮助,可他低估了纨绔子弟的恶劣,王公子早就玩腻了他的女儿,真愁没机会呢,正好借此机会找了县令给老汉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老汉的女儿当场休出了王家,老汉心如死灰但又万般无奈,只得带着女儿一同迁往北方,谁料造化弄人,老汉的女儿整日被王公子肆意玩弄,落下了病根,这一路颠簸,还没到沁河便也离开了老汉。一连串的打击,直接磨灭了老汉生的希望,浑浑噩噩的来到了沁河,他对他的家乡已经不抱有任何好感了,只希望客死他乡,下辈子投胎投个好地方。

对于难民,我跟李二也是爱莫能助的,毕竟我们两个说到底也只是虎义栈两个送货的,此刻已是下午了,从白府送完货出来已是晚上了,难民也纷纷从小巷里走出来,一个个骨瘦如柴衣装褴褛,双目无神,在他们已经看到边的生命了继续挣扎着。

沁河的百姓也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这副景象也只能是装作看不见了,我和李二牵着牛穿过人群,憨憨的李二一脸担忧的望着这些人,可以囊中羞涩并不能帮助到他们,李二一个哑巴甚至连安慰的都说不了。

突然,街上的人声一下热闹了起来,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正坐着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车一车的东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家当今家主白漠尘,后面第一辆马车上坐着的是两名白发的绝美女子,两人的面庞有七八分的相似,个头高一点,看上去更成熟典雅一点的正是白若冰,而在在她一旁显得有些稚嫩但依旧绝色的就是白鸢了。

跟在高头大马旁的一个家仆立刻大声吆喝起来:

“今!白大人开恩,赐汝等果腹之粮!”

话音未落人群一下就骚动了起来,可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白若冰显然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转身便回到了车中,而白鸢依旧站在那,目光看向了下边的人群,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少女,一方面观赏如此绝色的美少女当然是一种享受,另一方面,白鸢的眼神显然与周遭的人不同,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却总能感觉她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那个老汉。

老汉迈着踉跄的步伐,撑着一根木棍向前走去,老汉的身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肉了,光秃秃的脊梁耸立着,眼睛深深的凹进了眼框里,不敢想象,这一具身体竟然是属于一个活人的。

但他就这么走着,每一步都透支着生命,终于他走到白漠尘的马前停了下来,我的目光也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老汉抬起头,用着沙哑的声音冲白漠尘喊道:

“不!我们不要!”

老汉几乎是在嘶吼,每一声仿佛都用尽了力气,肋骨一根根都清晰可见,这个可怜的老人是在燃烧最后生命在说话着。

“你这些豪强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安好心!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你们你们这些权贵一口吃食的!”

老汉说完便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对他这具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只是愤怒还强撑着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马背上白漠尘并没说话,他当然也听说过王家的恶名,当然也清楚这种矛盾是很难解开的,必得有出来做表率,只是现在他也是没有办法去找到这样一个人。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人群一下变得嘈杂了起来。突然,我感受到了有谁正在扯着我的衣角,我一扭头,一张绝美的面庞映入眼帘,白鸢在我视线离开的那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并且来到我的身后。

“你是虎义栈的人吧?我见过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甜甜的如百灵鸟般动听的女声贯入我耳,一下子在我心中掀起了一阵阵波澜,面对如此漂亮的女生,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心跳加速了。

“嗯……怎么了吗?”

我竟然口吃了,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紧张,可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少女罢了,我的实际年龄不知比她大多少岁,可却没想到会令我如此不堪。

白鸢明显看出了我的紧张,笑道:“别紧张,我需要你配合一下我,父亲大人显然是遇到麻烦了,他先前交代过我和姐姐要怎么做,但姐姐似乎有事去了,到时候你就……”

白鸢简单的和我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也没管我同不同意,走前还冲着我浅浅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深深激荡在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矗立了一会,白鸢给我所留下冲击太大了,虽然仅仅只是交谈几句,我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已经是深陷于其中了。

片刻后,一名白发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第一辆车的车台上,手中高高的举起了一个烧饼。

我见状,立刻在地上随手抓了一把土拼命的糊在脸上,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将土揉在了头发上使劲抓了抓,一下子就变得看上去像个乞丐一样,李二一脸不解的看向了我,我也没空管他,脱下的衣服直接扔到他手上,然后迈着大步冲向了站在车台上的白鸢。

当然,即使是有美少女施加了美味魔法的烧饼,在这批视权贵如仇人的灾民面前,依旧显得那么没有诱惑力,由此可见,他们对那个姓王的纨绔的恨意有多么的深。

此时,我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我赤裸着上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黑土,一眼看过去与周遭的难民们无异,台上的白鸢也是一惊,她也没想到我竟把戏做的如此到位,一眼也没太认出来,但看到了我那双与灾民迥然不同,依旧富有生机的眼睛,她才认出了是我,美艳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我飞快的接过了烧饼,似乎怕被人抢走似的,坐在了地上,疯狂的朵颐起来,像极了一个从外地刚迁来,饿了好几天的人,看到了食物就像狗一样在地上吃了起来。

看着我的举动,灾民的人群一下子又骚动了起来,他们显然把我当成了他们的一份子,现在有人选择放下了底线做出了表率,在他们心中衡利弊的天平,一下子向生的希望倾斜了,老汉还在死命的阻止着,在他看来,天下的权贵都是一样的,这时要是接受了这所谓的嗟来之食,那便是向权贵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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