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路的选择

小路毕业没有去师主任推荐的两个好单位，也没有去京城、下江、羊城、浅流四大超一线城市，却选择留在金安，而且选择了边防，从大学生成为边防武警，让所有的人都着实吃了一惊，中队长赵方亮甚至把小路叫到办公室骂了半个多小时，强逼小路改变志愿，选择师主任推荐的两个单位或者去大城市，哪怕不去超一线，去金陵、姑苏、临安、安浪啥的都可以。但小路是一头犟驴，认准了的事情没人改变的了。赵方亮很是无奈，内心觉得太可惜了，小路是一颗好苗子，要是在大城市一定会有好的发展，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警院的骄傲，成就不可限量，说自己没有私心，赵方亮不敢讲，带了这么多年学生总是需要一两个给自己撑门面的，抱着这样的想法，从小路选择边防开始，赵方亮就每天一教育，经常找谈话，一直持续到毕业，却终究无可奈何。看着红榜上发布的毕业生去向，赵方亮觉得可惜、觉得无奈，更觉得自己亏了，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好苗子，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走了一条不见光的“错路”。

对于师永晓主任，听到小路放弃了国家纪委和京城安全局，先是震惊，进而是无名的火。陈小路这小子哪根筋不对了，自己和两个单位的领导力荐了小路，小路也争气，领导都非常满意，甚至为了争夺小路，还走起了自己的后门，看着两个大单位的领导都想要自己的学生，哪个老师会不得意，这种得意带给自己的是一种说不来的满足感。没想到这个小畜生竟然都放弃了，自作主张选了金安省边防总队，师永晓觉得自己要动肝火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把小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师永晓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一楼最西头，不大的办公室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师永晓自己写的书法“放下”，一长不大的办公桌，桌上除了办公用品，另外摆着一个葫芦，这是小路老家的特产，刻葫芦，葫芦上镌刻着黄河水车，还有四个字“流淌不息”。这是小路送给师永晓的礼物，师永晓格外喜欢。坐在办公桌前，师永晓浓眉紧缩，顺手点起一支香烟，这时敲门声响了，“报告！”“进来！”小路来了，一进屋端正的站在师永晓面前。“主任，你找我？”小路问道。“坐！”师永晓边说边指了指沙发，小路轻轻坐下，腰板挺得很直。足足半分钟，师永晓没有说话，只是边抽烟边看手边的文件，小路则一直正襟危坐，办公室内出奇的安静。“你是怎么想的？”师永晓突然发问。“呃......什么？哦！您说的是去边防啊？”小路回答道。“嗯。你这个决定有没有征求你父母的意见？”师永晓紧接着问。“主任，这是我深思熟虑额决定的。而且我妈妈也是军人，她支持我。”小路平静的回答道。“你了不了解边防？绝大多数边防部门都在农村，边境线上。而且去了基本上是去边防派出所。你作为优秀毕业生，明明可以去大城市大机关的，你怎么会做出如此的选择？”师永晓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吧，我就是喜欢他们的橄榄绿制服，所以才去的。”小路略带调皮的说。“怎么事啊？!”师永晓惊呆了，为了制服好看，这是人话吗？“陈小路！你在想什么？！人生不是衣服的好看，前途不是颜色的美丽！那是脚踏实地的奋斗和稍纵即逝的机遇。”师永晓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小路立刻收回调皮的语气，很郑重的说：“主任，我知道你关心我，希望我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我也知道大机关大城市的好处。可是自从我实习的时候第一次接触边防，我就喜欢上了这个队伍，那时我就知道我未来要怎么选择，我不怕艰苦，更不在乎官位，人不应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吗？就像您头上的字'放下'，不是您始终在教育我放下名利嘛！”这一军将的师永晓无话可说，是啊，在平时的教学中他总是潜移默化的告诫同学们一定要放下名利，过轻松的一生。但轮到自己的爱徒，他又怎么能放下，“小路啊，一个单位究竟适不适合你需要时间去检验，我给你推荐的却是最适合你的，也最有利于你的发展，放下归放下，但适合也很重要啊，你的才华要用在需要的地方。”“主任，您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了，这次让您失望了，实在抱歉得紧。不过主任放心，我在任何岗位上都会成为您的骄傲，也都会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小路和师永晓谈了很久，最终在小路的坚持下，师永晓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离开师永晓的办公室，小路的内心可不像表面那么宠辱不惊，微微起了一丝波澜，究竟选择对还是不对呢？他的思绪被拉回了半年前......

2002年1月，金安省公安厅禁毒总队。大四的学生要参加实习，小路这一届的多数学生去了滇北省实习，那是缉毒的前线，不过小路没去，因为师主任有他的安排，安排小路去了金安省公安厅禁毒总队，一方面他希望在大机关的实习锻炼小路的眼界和格局，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小路是个文人，不应该去做武夫做的事情，出于这样的私信，师永晓安排小路去了省厅禁毒总队。禁毒总队在全省禁毒工作中高屋建瓴，小路在总队案件队实习，接触到了诸多跨国跨地区的大案要案，实习期间走遍了全省的各个地市，对全省禁毒工作的总体脉络和侦查方向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尤其是跟随指挥员在指挥跨国走私毒品的案件中，小路非常佩服指挥员天才般的指挥能力和对案件细节的深刻把握。

实习期间，有一次，小路跟随总队的人员前往金安省的绿西市，这是一座边境城市，既有边境线又有海防线，城市建在鸡红河边，鸡红河是界河，对岸就是百济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同样是社会主国家，但对岸确实行了世袭的体制，导致了百济被世界所抛弃，百济人民却挣扎在贫困线上，常有报道对岸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百济的领导人为了应对这样的问题，不是积极调整体制发展经济，确是采取了一套更为让世界摈弃的手段，利用军方制造甲基苯丙胺，对，就是制造冰毒，百济利用军队制作高纯度的冰毒，然后向他国贩卖换取外汇，在百济一克的制作成本是2块钱，到了绿西直接涨到300块钱，这种暴利让无数人铤而走险，参与到其中，如此直接导致了绿西的走私毒品案件特别猖獗。这次来绿西是因为省禁毒总队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近期有百济国人伙同绿西一个贩毒团伙要向我国境内走私大量毒品，禁毒总队得到，这一线索，迅速做出了部署，由总队牵头，绿西市禁毒支队和边防支队配合，务必要将这一团伙彻底打掉。前期，经过绿西市禁毒支队和边防支队的缜密侦查，已经确定了贩毒团伙成员和走私毒品的时间，这次总队来就是要集中部署行动，对该团伙一网打尽。

这是小路第一次来绿西，因为是和禁毒总队一起来的，他也同样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接待他们的是绿西市禁毒支队支队长李吾火，副支队长严小师还有绿西边防支队支队长韩恒周，参谋长宋斌。见面后，由宋斌向总队介绍了案件侦查的进展情况，小路有点懵，心中泛起一个疑问，为什么边防是武警，为什么从事的却是公安的工作，而且一路走来沿着河边的派出所都叫边防派出所，外观和公安派出所无异，里面的人员却全是武警。带着这些疑问，小路积极的和大家一同办案，越是深入的接触越感觉到边防官兵的勇敢与坚毅，这种感觉在小路心中不断生根发芽，这是怎样一只队伍，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部门，隶属于军队，却从事缉毒缉私反偷渡工作，他们既有公安人员的缜密，又有军人的果敢，在波谲云诡，血火交融的一线斗争中他们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小路彻底沦陷了，心中产生了一丝异动-我要加入他们，成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