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看得呆住了,于黑暗中置身微光里、灵鹿旁,早已浑然分不清自己身处现实还是梦境。只见这少女立在光中,看不清样子还有衣着装扮,只看到她人随着光时强时弱,时明亮时朦胧,有时看上去像身披一身皎洁的月光,有时又犹如身在烟中雾里。细细看去,她看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眼含碧波,面容秀美绝伦,一头瀑布似的黑发长到腰际。他边看,边不由得更靠近这少女,心里一边疑惑着着:“不知是人还是雕塑”,不觉伸手去触摸她的长发,这瀑布似的黑发尤其使他沉醉,因为像极了儿时记忆里母后的样子,当他去触摸她的脸庞时,真真细腻滑嫩,温软如玉,却又不是雕像。随着他靠她越来越近,他也感受到了她吐气如兰的气息,看到了在越来越明亮的白光下,少女如玫瑰花瓣的双唇分外动人。
少女除阿爷以外,还从来不曾见过世上任何别的什么人。今夜因在家中感受到灵鹿身处险境,身中重伤,于是凭着心灵深处的召唤寻得受伤的白鹿,在夜色中为它医好了伤。要说她会医术吗?阿爷确实教过她很多药理学问,可是后来发现女孩根本不用这些药理之法,便可行医治之术。她仿佛不用做什么,林中一切受伤的、沮丧的、伤心的、甚至凶恶的,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只要靠近她身旁,都会被奇迹般得治愈。阿爷以前不放心她一个人晚上乱跑,可是后来好几次发现,甚至山里凶恶的豺狼虎豹都安静待在她身旁,一起坐在月光下时,才明白女孩超凡脱俗,不要说凡人,恐怕苍生万物都不忍对她作恶的,这才放心随她山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在治好灵鹿正欲还家时,于深夜时分竟突然遇到这一身玄色异服的人从黑暗中向他走来。因为阿爷明明说过他祈求过神灵的护佑,他们住的这片山林,没有人能进来,既或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人能看见女孩,除非女孩自己走出屏障。此时少女早已惊异得不知所措,而且好奇心再一次占了上风,再说她哪里有什么恐惧呢?长了这么大了,她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恶意。纵然林中的动植物偶有难以驯服的,只要她静静看它们一会儿,伸出双手抚摸它们一会儿,它们也很快就会爱上她,听她的话,乖乖待在她身旁。此时此刻她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尊塑像般只顾静静观察这个从山下来的人。这人黑色的眸子如漆黑的墨闪亮,双眉长而浓密,却微微皱起,鼻翼高挺如远山,薄而紧闭的双唇显得乖戾而倔强,它们俱各镶嵌在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整个人看上去冰冷而安静。她看着这少年越来越靠近,彼此凝视了一会儿,突然,他的一只手转到她身后触摸她的头发,继而又抬起另一只手触摸她的脸庞,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这人的另一只手已轻轻揽住她的腰,拉着她的身体贴上他的上膛,继而俯身张开嘴巴含住她的唇瓣……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女孩由一开始的惊奇不知所措,变得心跳越来越快,喘息越来越急促……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是什么,当那人有力的手从她的腰际慢慢上移摩挲她的长发,继而又游移到她的上衣处,她周身突然有爆裂的光发出,射得那人睁不开眼睛……
等王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射得他睁不开眼睛,只有他的马在身边,正低头欢快得吃着地上如绒毯般覆盖地面的青草。“噢,是做了梦了吗?”他眯着眼躺在草丛中,边笑边回味,“老马,你快告诉本王,昨晚上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姑娘?”,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用腿轻轻踢旁边正在埋头吃草的黑色骏马。“这里真好,我要在这里立块石头做个记号,以后再来。真是奇怪,我们常常来这山林打猎,怎么这里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边思忖着,一边随手掐了手边一棵草,顺势叼在嘴巴里,然后翘起二郎腿,趁着军臣还没找到他,索性晒起太阳来。
“起来!你是何人?!”,突然一个严厉浑厚的声音传来,把他吓得一哆嗦坐起来,立刻翻身抽出短刀。他去看时,原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着一身粗布灰袍,手里拿着一根粗杖,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这老人身高极高,在烈日下阴影里,看不清面目。
“你又是何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