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是个矛盾的人,连续科考三次不“举”,早就恨透了这个糜烂的朝廷。但又向往庙堂高处,奈何不得志。这吴用也是天大的胆子,朝廷不录用我,我便反了你去。

奈何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想要起事更是无从说起,一日里突然想起幼时玩伴晁盖,心中顿时一亮,一番鼓舌之后,二人自是一拍即合。

此刻的吴用踌躇满志,晁盖如此听话,将来未必不能成事,于是中肯的说道:“今日保正还是孟浪了些,之后断不可如此张扬宴饮,传了出去亦要坏事。”

晁盖略一思忖,眼中一亮,点了点头叹道:“先生说得是,一切都听先生安排!那当下该如何计较?”

吴用捋了捋下巴胡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保正不仅应该前去西溪村吊唁一番,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归退了秦家田亩。”

“怎的还要还回去?”晁盖惊道。

吴用望着晁盖笑而不语,晁盖愣了愣神,想起其刚才的话,随即沉声道:“罢了,我去一遭便是。”

“这就是了,保正切记,我等不能因小失大,既然我们得到了想要,那些许阿堵之物得之无用。”

“大郎,你且起来歇息歇息,我来换你!”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秦殇的思绪,这时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跪了很久。

秦殇想要站起身来,突觉脑袋一阵眩晕,膝盖间更是阵阵的酸软麻木,眼看就要向前倒去,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架住了他。

将秦殇扶到一旁坐下后,来人关切的道:“大郎,你切勿哀伤过度,今晚我与你换着守灵,待明日过后便让子侄们来就是。”

坐下后,眩晕的感觉缓缓退去。抬眼看向这人,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但面容更显憨厚一些。

“唉!”见秦殇仿佛不认识一样,这少年轻轻一叹:“可恨晁盖那贼子,夺了大伯性命不说,还把我家大郎伤得如此之重,完全变个人似得。”

秦殇心里很是无奈,怎么不穿越到眼前这小子身上,我这身体真的是太弱了,换着前世,别说跪一天,执行任务时趴个十天半月的完全跟没事一样。

少年哪里知道,此秦殇早非比秦殇。这时候秦殇回忆起这少年,像是缓过神来一样,轻声道:“谢谢大兄,不碍事,为父守灵,那是我应当的。”

这少年叫秦峰,比秦殇大了两岁,正是秦殇的堂兄,两兄弟自幼一起长大,关系很是要好。

秦老太公那一辈仅兄弟姊妹三人,老太公秦政为大,老二秦权,正是秦峰的父亲。至于小姑,融合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

“大郎,大伯已经殁了,丧事是得照办。可这庄子上的事情,还得你理起来,如今我们家沿大溪河的那些肥田,尽皆让晁盖贼子占了去,今年青黄时节该咋弄啊!”

只见秦峰一脸愁容蹲在一旁,就如一年到头毫无收成的庄稼人一般,秦殇这才想起,他这堂兄并不好读书,喜欢舞枪弄棒,没少被二叔秦权打骂。

奈何他就是打死不吭声,随你!

但秦殇知道,这货其实是个人精,没少在暗地里蛊惑自己,让自己随他一起练刀替他补刀。那个“秦殇”没少用这朝真宗皇帝的《劝学诗》教与他。

最终这货放弃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大骂“腐儒,酸臭”,自顾自的耍自己的刀去。算是一物降一物,

这时问出这番话,秦殇也是刮目相看,秦峰看似大老粗,实际心细如发。庄子中的庄客村户们,此刻可能只想着怎么防着东溪村再打将过来,秦峰却想着更远的问题。

“大兄,你我都还年幼,爹爹又不在了,庄子上的事还得二叔打理,你我就别瞎操心了。”秦殇声音虚弱,但语气上很是严厉。

蹲在一旁的秦峰听到秦殇这么一说,顿时愣住,猛的站了起来,先是用手摸了摸秦殇额头,随后又抱着秦殇的脑袋左看右看。

“大兄,你这是……”秦殇想要抓住秦峰的手,奈何双臂完全使不出力气。

“大郎,你不会真伤了脑子?”秦峰挠着头,“可是你脑袋没问题啊?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替大伯挡住的那一脚,可是踢在胸口上呢?”

只听秦峰接着道:“大郎,你让我爹打理庄子?”

“怎么了?现在家中长辈就只有二叔,这有什么问题?”秦殇不解的看着秦峰。

“让我爹打理庄子,哼……”秦峰哼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你还不如让他随大伯去算了。”

“大兄,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秦峰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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